卯时三刻,点将台旌旗猎猎。沈若璃手握狼首刀立于高台,玄甲旧部铠甲映着朝阳,寒光闪烁。她目光扫过台下阵列,忽然瞥见人群中一道熟悉身影——那人身披陈旧玄甲,虽面容沧桑,眉眼间却与记忆里的父亲有几分相似。
“报——”一声急呼打断她的思绪。传令兵策马而来,“异姓王率三万先锋已至雁门关外二十里!”话音未落,台下将士们瞬间握紧兵器,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那位身披旧甲的老者突然越众而出,单膝跪地:“少帅!末将张猛,当年曾是沈将军麾下百夫长!”他抬头望向沈若璃手中狼首刀,眼中泛起泪光,“此刀,末将曾见少帅幼时握过。”
沈若璃心中一震,正要开口,却见人群里又有数人出列,皆是白发苍苍却身姿挺拔的老兵。“末将周岩!”“末将赵平!”他们齐声高呼,“少帅当年在军营中嬉闹的模样,末将等永生难忘!”
陆子期神色凝重,低声道:“这些人...三十年前便该殉国于黑水之战,怎会...”
沈若璃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狼首刀柄,突然想起父亲密室里那本泛黄的兵书,扉页处孩童字迹的涂鸦。难道,当年父亲还有另一个孩子?
就在此时,一阵悠扬的笛声突兀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官道上,一名白衣男子骑着黑马缓缓而来,手中玉笛吹奏的,竟是玄甲军的战歌。他腰间玉佩在阳光下晃动,与沈若璃的玉佩竟有几分相似。
“来者何人!”秋霜厉声喝道。
白衣男子微笑着收起玉笛,目光落在沈若璃身上:“小妹,别来无恙。”他翻身下马,缓步走上点将台,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形威压,“我是沈明霄,你的兄长。”
沈若璃瞳孔骤缩,记忆中母亲临终前那句没说完的“还有...”此刻终于有了答案。沈明霄伸手想要触碰狼首刀,却被沈若璃侧身避开。
“你为何现在才出现?”沈若璃握紧刀柄,警惕地问道。
沈明霄轻叹一声:“当年父亲察觉朝中有人勾结外敌,为保沈家血脉,将我秘密送出。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寻找时机,集结旧部...”他看向台下那些老兵,“他们,都是父亲当年留下的暗棋。”
台下老兵们齐声高呼:“少将军!”声音震天动地。
沈若璃的心中五味杂陈,还未及细想,远处传来急促马蹄声。斥候飞驰而来:“报!异姓王派使者前来下战书!”
一名头戴狼首面具的使者踏入点将台,递上战书后,目光在沈明霄和沈若璃之间来回扫视:“我家王爷说了,三日后正午,雁门关下,一决雌雄。若不敢应战,便乖乖献上玄甲军战旗!”
使者离去后,沈若璃展开战书,目光落在末尾的狼首印记上,与护城河底战船上的如出一辙。沈明霄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小妹,不管如何,我们兄妹联手,定能守住山河。”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半块虎符,与沈若璃手中的严丝合缝。
夕阳西下,点将台上,沈若璃与沈明霄并肩而立。两人身影在余晖中交织,身后是整装待发的玄甲军。沈若璃望着兄长腰间玉佩,想起他刚才吹奏的笛声,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愫——那笛声,竟与她儿时在梦中听到的一模一样。
“明日,我们便整军出发。”沈明霄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关切,“小妹,你且先回营帐休息,养精蓄锐。”
沈若璃点头,转身离去时,狼首刀不经意间碰到沈明霄的玉笛,发出清脆声响。这一刻,她突然发现,兄长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除了兄妹之情,似乎还藏着更深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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