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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剩下的，就看造化了
玛莉和几个男仆都呆住了。
她们看着乔西娅忽然脸色惨白，然后腿一软跪了下去。
鲜血仿佛一个小喷泉一般，从她的左腿上汩汩往外冒。
“枪……枪伤？”玛莉几乎看傻。
回过头，只见阮黎举着一把程亮的枪，正对着乔西娅。
然后，阮黎缓缓掉转枪头，指向了玛莉……
“啊呀！”
玛莉疯一般尖叫起来，抱着头躲到一个男仆身后。
见了血，其他人也吓得后退。
“放下……聂……啊……”
阮黎艰难挤出三个字，还想说“御霆”，都已经发不出声音，只能“啊”了。
“快放下，放下聂御霆！你们聋了吗？听不见人话？”
玛莉怕得要死，躲在男仆身后，拼命招呼那几个抬担架的男仆放下聂御霆。
那几个人当然立刻住了手，把手里的担架放下，畏畏缩缩站成一排。
乔西娅跪在地上，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中弹的事实。
几秒之前，她还在趾高气昂，阮黎还是任她捏圆搓扁的角色。
现在，她却站不起来，被迫要跪在阮黎面前，承受羞辱和身体上巨大的痛苦折磨。
“阮黎！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怎么样吗？”
乔西娅猩红着眼抬起头，望着举枪的阮黎。
阮黎冷冷地笑了。
她推开呆若木鸡的男仆，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乔西娅的头发，让她抬起头的同时，将手枪抵住了她的太阳穴。
乔西娅还想要站起来，但阮黎从后面一脚踹在她的膝盖窝，让她再次跪下了。
乔西娅已经耀武扬威了大半辈子，在莫纳的王宫，除了莫纳三世，谁不理让她三分。
但是现在，她不仅被阮黎开枪打断了一条腿，而且还被迫跪着！就跪在她恨之极的阮明枫的女儿面前！
巨大的耻辱和愤怒几乎逼疯了乔西娅，她甚至忘了身上的剧痛，朝着阮黎愤怒地嘶吼起来。
“好啊，阮黎！你杀了我啊，你以为杀了我，聂御霆就能不死？你休想！他的蛇毒无药可解，死路一条！你要怪，就怪你妈阮明枫，都是她那个贱人霸占着本该属于我的王后位置，她该死！你也一……样……”
砰！
空气里再次响起果断利落的一声枪响。
乔西娅双眼发直，直接眼一翻，倒下了。
阮黎也微微一愣。
她是用枪抵着乔西娅的太阳穴没错，可是，她并没有开枪。
她还不打算这样打爆乔西娅的脑袋，她想要的是让乔西娅拿出解药，然后，再逼乔西娅认罪，等待楚河他们前来救援。
可是刚才却真的有枪响……
阮黎意识到什么，抬头看过去。
只见不远处，楚河正带人飞奔朝她跑来。
在楚河身后，莫纳三世正和凯泽尔站在一起。
而莫纳三世的手中，正举着一把枪，枪口指向的是天上。
阮黎再看一眼乔西娅，才发现乔西娅身上除了刚才的枪伤之外，并没有新增加的伤口。
原来，是莫纳三世开了枪。
而已经近乎疯狂的乔西娅误以为是阮黎开了枪，直接吓得晕死过去。
“阮小姐！你没事吧！”
楚河飞奔过来，扶住阮黎。
另外几个护卫队员，从一旁的男仆手中救下了还在晕厥睡眠中的嗯嗯和甜甜。
凯泽尔的士兵则制住了玛莉和其余的男仆。
阮黎拉住楚河，指了指自己的嘴，“啊……”
然后，她一脸惨白指了指担架的方向。
楚河看见担架上的盖布，整个人顿时僵住。
“那是……”
他走过去，掀开盖布的一角，整个人顿时跌坐在地上。
“阁下！”他抬手探了探聂御霆的鼻息，顿时更加面如死灰。
这时，莫纳三世和凯泽尔也走过来。
“御霆怎么会这样？”莫纳三世一脸惊异，如刀的眼神瞬间扫向玛莉。
玛莉跪在地上行礼，头都不敢抬。
“陛……陛下，是王妃养的眼镜王蛇伤了他。都是王妃的主意！王妃让人把蛇扔进地窖，我一直劝，但王妃不肯听！”
莫纳三世没工夫听她的鬼话，“解药呢？”
“在宫殿里，宫殿里有！但是不知道还有没有用，已经被咬了好一会儿了……”玛莉哆哆嗦嗦答。
“去拿！不管有没有用，立刻给我拿来！”莫纳三世下了命令，“把御霆送去医院，快！还有乔西娅，也送过去，止血之后，给我严刑审问！所有受伤的人，都去医院……”
……
阮黎到了医院，看了嗓子之后就一直守在手术室外面。
所有人都来劝了她一遍，让她保重身体，聂御霆吉人自有天相云云，可她都听不进去。
还是一直守着。
而这场手术也耗时极久，整整十二个小时的时间过去，手术室门口那盏灯终于灭了。
阮黎本来在长凳上打盹，看见医生出来，她赶紧带着楚河冲了过去。
“啊……他……啊啊？”她发不出太多声音。
看着她一脸焦急的模样，医生当然也理解了她的问题。
“借着解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并不好说。送来得实在太晚了，我们用上了所有的办法，也只能暂时先保住他一命。剩下的，就看病人自己的造化了。”
“造化？什么意思医生？”楚河追问。
医生长叹一口气，“意思就是，人虽然没死，但未必能醒过来。就算醒过来了，也未必能回到之前的状态，你明白了吗？眼镜王蛇的毒，侵入五脏六腑，所有的神经系统都被蛇毒侵害了。我们能保下他这条命，已经是万幸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天意了！”
“醒不过来？是……植物人吗，医生，你说清楚！还有，如果醒了，不能回到之前的状态又是什么意思？会聋，会哑，还是会怎么样？”楚河跟在医生后面，继续追问。
阮黎却没有跟上去。
她听懂了医生的意思。
聂御霆现在命是保住了，可是，蛇毒太厉害，送来得也太晚，能恢复成什么样子，就连医生也无法保证。
她胸口发闷，扶着墙缓缓坐会长凳。
不知道为什么，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
无所谓，其他的都无所谓。
经历这一场变故，她根本不想再去思考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只要聂御霆还活着，她就不会放弃，她会一直等他好起来。
只要他还活着，她没有失去他，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