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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解疑答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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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绵云层之上,一柄玄色巨剑平稳行驶着。洁白的云朵铺展开去,如同一床与天地同宽的棉被,时有霞光绽放,或有异鸟飞过,令剑上的茹娘和二牛大开眼界。

    此时茹娘等人已经足足乘坐了大半日的时光,兴许是因为那神奇丹药的缘故,茹娘和二牛都未察觉都丝毫不适,甚至连腹中也没有饥饿。其枫见二人习惯了飞行之后早早打坐入定,茹娘和二牛两人面对面枯坐半日,也抛开了最后一丝矜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两人年纪本就不大,此次出门又是背井离乡,唯对方一个熟人可以信赖,修真之人,又摒除了许多世俗杂念,一番闲聊下来,两人已经十分熟稔。

    “茹娘,不知道我们何时才能像师兄一样御剑飞行,到时候我可一定要回家一趟。”二牛看着巨剑,一脸艳羡,虽然早晨才离开家,可对于一个十几年从未出过远门的少年来说,家无疑承载了最深的思念。

    “嗯,入了门咱们可要用功修炼。”茹娘也点了点头,不同于二牛的思乡之情。茹娘母亲早逝,爹爹虽然疼她,可平日里恪守儒家父女之礼,两人并无过多交往,虽说不舍父亲,也体恤父亲这几日为保护自己而挺身而出。可茹娘心底里最过不舍的还是从小陪伴自己一起成长的丫鬟小桃,两人可是一起掏过鸟蛋,偷过邻居家蜜梨,也一起下过厨,读过书的交情。近十年的陪伴,小桃于她而言,不像是丫鬟,更像是一个妹妹。而督促茹娘还未入门就下定决心要用过修炼的原因,还有昨日晚上她的见闻,那个踏月而来的少年,何等意气风发。然而巨兽自爆的威力之下,只能落得个人死道消的下场,实力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

    “对对对,我人笨,到时候一定要更努力,不能被人瞧不起了。茹娘妹妹,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二牛心里仍然是将茹娘当做府里的小姐,全然不记得两人对于修仙而言都是一窍不通,半斤对八两,也算是旗鼓相当的身份了。

    “哈哈,有二牛你这句话就够啦。”茹娘似乎很高兴,也早丢下了她的小姐做派,一手直接拍在了二牛的肩头,继而又开口。“修仙一事,我命由我不由天,若要你的保护我才能化险为夷,那我岂不是太孬了?”

    “哈哈哈,小姑娘这话说得好。”不知何时,入定的其枫也睁开了眼,两人的对话不知被他听去多少。

    “……”茹娘和二牛均是陷入沉默,总觉得这个师兄好像变了个人。在安南镇还冷若冰霜的面孔,现在逐渐开始瓦解。

    “咳咳,你们二人莫怪。只是师门有令,外出不得玷污师门形象,故而我们出门恪守谨言慎行的规定,现在左右无人,就不必装腔作势了。”其枫只好干巴巴的解释起来,两人均是一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仙人也是人!于是两人的聊天队伍扩充为了三人,茹娘和二牛两人都是俗世出生的凡人,对于修仙那可真真是白纸一张,现在见其枫愿意和他们二人聊天,都倒豆子一样的把心中疑惑说了出来,听得其枫是苦笑不得。

    “师兄,修仙要吃饭吗?吃的是饭吗?”

    “我更想知道修仙能睡觉吗?师兄我必须得睡啊。”

    “师门里要交束脩吗?交金子还是银子呢?”

    “……”

    “……”

    反此种种,略过不表。

    实则其枫也是初次出门做寻觅弟子的任务,也未曾料到对于修真界三岁小儿都不会问的问题,两人竟然一窍不通,只好耐着性子一一回答完毕。其实他不知道,两人进门之后,门派自然有相应的管事弟子和入门玉简会做相应介绍,只是其枫本就出身于修真家族,入门之时亦是濒临筑基的修为,自然跳过了许多入门弟子的步骤。

    茹娘和二牛两人听得也是暗自称奇,两人幻想的种种诸如移山填海之能短期之内自然不可能实现,没有灵力,连辟谷都不能实现,更何况施展法术。且凭他们二人的修为进度,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还得继续凡人生活。而好处是,入了天都阁,不需要如同凡间一般交纳束脩,而且门内还会根据弟子的修行进度下发灵石等财物和必需品。茹娘心中窃喜,还好她把族内交予她的钱财大多都直接塞进了匣子里交给了小桃,不然进入天都阁,恐怕这些凡间钱财都化作了废纸。

    三人你问我答,茹娘和二牛都觉得受益许多,其枫也渐渐舒展了眉头,觉得这二人身怀灵根,倒是不笨,他只需要做些简单的回答,两人便能举一反三,颇有些闻弦歌而知雅乐的默契。不知不觉间,夜幕低垂,原本蔚蓝的天际逐渐被西方的云霞所笼罩,云蒸霞蔚,缤纷华美。其枫也放缓了玄剑行进的速度,好让这二人能饱览一番这天际美景。

    “你们二人入了门便是我天都阁弟子,天都阁乃这天下首屈一指的道宗仙门,你等修行不易,但务必勤耕不缀,勿堕我师门威名。”

    “是。”两人被这九天之上的景色所吸引,心神荡漾,恨不得立马就能开始修行,回答其枫声音异口同声而干脆利落。

    三人又飞行了许久,饶是茹娘和二牛两人踌躇满志,心怀壮志,也不免有些疲惫,望着满眼的星河,渐渐垂下了头,陷入了沉睡。其枫已经筑基,大道无情,一分一秒的时间,他都不想浪费,此时见二人好似已经睡着,也打算闭眼缓缓入冥思。

    “师兄,茹娘有一事相问。”这声音在其枫意料之外,却似乎又在他情理之中,此刻嘴角含笑,终于正视看向茹娘,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去。

    “今日之事,乃我崔氏幸事。然茹娘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族长所言通灵之物,乃我先祖身前近物。此等宝物,先祖定是生前必定时时把玩。然我崔氏先祖,善书画,尤其擅长山水,却不爱工笔,可这狼毫,却是工笔常用,茹娘有些困惑……”

    “你这个丫头,哪有什么困惑,明明心里都猜想了大半还在跟我绕圈子。”其枫心中叹气,昨晚一见就知道这个丫头必是个心思玲珑狡黠的,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正如你所料,那仙家宝物也好,仙缘深厚也好,不过是小小法术。你我昨夜偶遇,我家有个鸡肋秘法便是探人灵根,只是我未曾仔细钻研,只看得出你身怀灵根,不知道具体资质,况且你这样一个小姐,我贸贸然上门讨人,肯定难办,就只好想想办法咯。”其枫也不打算瞒她,反正茹娘已经到手,现在笑的很有些你能奈我何的豪迈气质。

    “师兄好手段,茹娘受教了。”茹娘上了当也不生气,也不意外其枫堂堂一个仙师使这样的手段,只是笑眯眯看着他。横竖她已经上了贼船,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全天下的聪明人似乎也都是这样,和气生财最为重要。

    “那是那是。”其枫也毫不羞愧的收下了茹娘的夸赞,迎着风笑得一脸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