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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何谓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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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一敌八,而且都是武灵境的高手,白冷泽不受些伤是不可能的,尽管他已经尽量小心,但一来要不显露自己本身的剑术和仙术,又只能使用这一柄短剑,一把弯钩,面对八位同境界高手,实在是有些勉强了。

    最终结果就是他左肩处被一剑洞穿,右腿也中了一刀,而八名护卫却几乎被分尸,倒不是白冷泽多么凶残嗜血,又或者喜欢这种乱刀砍死的调调,而是打到后来他有些力不从心,只得使用了龙雨教给他的剑意,不过所幸,那薄暮剑本就是天下至快之剑,与他这一剑斩风的剑意倒是极为相似,若非其中高手,是分辨不出来的。

    草草料理好自己伤处,凭借着他堪比妖怪的体质,再使用丹宗拿来的灵丹妙药,抹上之后只觉伤患处一阵清凉,带着些许麻痒,已经开始缓缓结痂愈合。

    浑身衣服沾满鲜血,自然不好就这么进城,白冷泽寻了一僻静处,将一身血衣换下,把自己打理干净,又换上一身同样的衣服,这才骑着大黑马朝平州城内赶去。

    再回平津王府,天色已经临近黄昏时分,他走回自己住处,提笔轻笑着写字,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像极了偶有佳句美篇,提笔速速记下的书生,哪里还有之前对阵杀敌时的桀骜狰狞。

    不多时,那一对并蒂莲姐妹走了进来,看到白冷泽一副平常做派,心里虽然松了一口气,却也带着几分失落。

    姐姐季珍儿心思灵活,靠近白冷泽之后,先是福了一福,低声叫了句“公子”。

    白冷泽抬起眼来,笑着看了看她,将笔放在端砚上,轻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放心,那位李大人再不会来找你们麻烦了。”

    季珍儿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之色,随即带着几分不忍说道:“难道公子将他……”

    “我可没这份本事。”白冷泽摆手轻笑道:“我本来是要追出城区找他理论一番,可刚刚骑马跑出几十里,就在官道上看到了一大片断肢残臂的血腥场面。你说的那位李大人啊,早已经被人杀了。”

    闻言,季珍儿吓得倒退了半步,侍立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季珠儿更是发出了一声短促而低沉的惊呼。

    “我刚刚还在想,莫不是两位姑娘恨透了他,去做了那买凶杀人的勾当?”他看了看季珍儿,见她一脸惊恐,急于解释的模样,笑道:“开玩笑的。”

    季珍儿松了口气,却皱了皱秀美的眉毛,说道:“公子,那李大人当真是被人杀掉了?”

    “不错。”白冷泽点点头,“脑袋被砍下来放在了马车顶上,随行的八名护卫都被杀死,断肢残臂散落一地,就连那马都被砍下了脑袋,血流了一地,哎呀那场景,现在想想真的是有些吓人呢。”

    虽然只是寥寥几句,但季家姐妹哪里见过这般惨绝人寰的场面,直吓得花容失色,更是生出一分恶心的感觉来,季珍儿急促呼吸几下,压抑下心里的悸动,这才说道:“可是李大人毕竟是京都那边来的大官,死在了咱们平津之地,不会给平津王惹来麻烦吗?”

    “应该不会。”白冷泽重新提笔,淡淡说道:“凶案现场在平州城南几十里外,早就出了咱平津的范围,哪里会怪到我们头上。”

    季珍儿松了口气,低声道:“那便好,那便好,只是不知道是哪位侠士做了这等好事,虽然未必是可以为我姐妹出气,但既然受了人家恩惠,若知道了,一定好好好谢谢人家的。”

    “姑娘倒是知恩图报。不过,我猜这位侠士一定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白冷泽转头轻笑,“杀得毕竟是朝廷命官,若被人知道了,保不准会有人去报官,到时候等待他的可就是朝廷无休止的追杀了。”

    季珍儿微微颔首,看到白冷泽转过脸去专心写字,心有灵犀一般凑上前去帮他倒了一杯茶,可就在她将茶水倒满后,却刹那间脸色巨变,只是她反应快,立刻掩饰好自己的惊骇之色,将茶杯小心放在白冷泽身边桌上,然后带着妹妹走出了房间。

    白冷泽抬起眼来,嘴角微微翘起。

    这一对姐妹走出白冷泽房间,季珍儿拉着妹妹快步走回自己住处,脸上的神色再压抑不住,蹲下身子重重的呼吸,脸上满是恐怖神色,眼泪鼻涕横流,那模样,竟似刚刚死里逃生的人释放压力一般,似乎之前面对的不是什么谦谦君子,而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姐姐,你怎么了?”季珠儿将她扶起,好奇问道。

    季珍儿缓和一阵,这才拉着妹妹走到最里面的房间,颤抖着小声说道:“就在刚才,我在白公子身边帮他倒茶时,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他身上的味道与之前不同了!”

    季珠儿愈发好奇,追问道:“味道?莫不是白公子出去一趟,沾染了些其他东西在身上?”

    “不是。”季珍儿摇摇头,接着说道:“那可不是什么寻常味道,而是药味!我自幼嗅觉灵敏,咱们父母健在时,我在医馆帮忙,可以凭嗅觉区分药材,几乎没有差错。就在刚刚,我分明在白公子身上闻到了几位药材的味道!虽然他刻意遮掩,但我刚刚离他那般近,还是闻了出来,丹南星、血竭、南红花、当归、白芷,净乳香、菖蒲,这些药材混合在一起,分明是极高明的外伤药!”

    “白公子他骑马出去一趟,回来却受了伤,难道那杀死李大人的,竟是他?”季珍儿一脸胆怯的看了妹妹一眼,咬牙道:“你说若白公子发现我知道了这一点,会不会……会不会也杀了我们灭口?”

    季珠儿听到这话,短暂的惊讶过后,却笑着拉住自己姐姐的手,宽声抚慰道:“姐姐,原来你怕的是这个。你想啊,若白公子怕我们知道,大可以回来之后什么都不说,以我们常年在这深宅大院里的仆人身份,等知道这件事早不知过了几年几月,他那般厉害的人物,既然告诉我们这些,想必是不怕我们发现的。再者说,虽然不知为何白公子要替我们出气,但人家毕竟是帮了我们姐妹的,姐姐怎么好这般猜忌与他。”

    “可万一他不想我们知道呢?万一他只是不小心被我发现……”

    “姐姐,你就是太聪明了。”季珠儿叹了口气,说道:“似这等隐晦之事,知道了也当不知道便好,切莫自作聪明。要知道我们只是仆人,若太聪明了,主人家是会提防我们的,到时候日子就不好过了。”

    季珍儿有些讶然的看着自己的妹妹,“珠儿,你怎么突然这么聪明了?”

    “其实以往很多事情我都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只是不像姐姐这般非要说出来。有时候糊涂一些反倒更好,难道不是么,姐姐?”季珠儿笑的风轻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