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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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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程宁为宋泰宋安倒了杯酒,道:“这一顿当是为你们践行!”

    “什么?”

    宋泰不解:“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我们离开吗?我们能去哪里?”

    宋安也急了眼:“是啊,夫人,我们哪里也不去,死也要跟着您,保护您!”

    “激动什么呀?我话还没说完呢!”沈程宁又给扶风也同样斟上了酒,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宋泰,宋安,你知道如今边关战事已起了吗?”

    宋泰点头:“已经听说了,蒙古三十万大军压境……”

    “那你知道由谁领兵吗?”

    “是吉达少主!”

    “可是他们手里还有一张王牌!”沈程宁沉吟道:“吉达之所以无所畏惧,就因为他手上握着那张王牌,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是……”宋泰试探着说道:“难道是少爷?”

    沈程宁又给他斟酒,赞道:“没错!”

    看来她这两个手下也不算太笨。

    “我想让你们先行前去与宋宪会和。”

    “为何?”宋安还是没能明白沈程宁的意思。

    “权利制止宋宪露面,甚至是为蒙古作战!”沈程宁严肃道:“他一旦投靠蒙古,就坐实了投敌卖国的罪名,难道你们愿意宋氏祖祖辈辈都蒙上这层污点吗?”

    宋宪当年是被沈云初坑害而死,如今若是宋宪投敌为蒙古卖命,那么沈云初就有理由证明他当年所犯下的罪孽是合理且睿智的,如此一来,叫沈程宁怎能甘心?

    况且……她与慕青一样,她恨沈云初,恨不得杀了他,但她却不恨齐国,她不会做一个背国之人,永远不会!

    “我的意思你们都明白吗?”

    宋泰抱拳道:“夫人的苦心,我明白了,夫人放心!”宋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夫人,我们明日就启程!”

    “不!”沈程宁抬手:“这顿饭后,你们就走!”

    深夜,长庆殿陷入了静谧沉睡之中。

    外殿燃着夜灯,晕晕浅浅的光芒,在夜里透出几分暖意。内寝的门倏然无声开启,慕青无声无息的走了出来,朝殿外而去。

    慕青恍若梦游似的,慢慢悠悠的踏出了大殿,向花园走去。在她身后,一条黑影无声无息的跟着。

    花园里一片漆黑、空无一人,只能见着远处廊腰上的宫灯影影绰绰的闪烁着。

    黑影远远跟着慕青走到一处假山前,一道寒风拂过,卷起地上的落叶。黑影挥开落叶,定睛朝慕青所在的方向看去,却猛地发现她竟然不见了!

    黑影迅疾掠到假山口,确定慕青果真不见了踪影。黑影迅速四下察看,刚一转身,就听到“噗”地一记极轻微的声响从自己身上传来。黑影愕然的低下头,就着月色,最后看见的是一张微笑着的脸,继而眼前一黑,再也没了知觉。

    慕青抽出防身笔,这还是吉达送她的,想不到会在这里派上用处。笔尖处是一根细长的尖针,针上闪着诡异的光芒。她喜爱的将防身笔收入怀中,蹲下身扯下黑影脸上的面罩,露出张平淡无奇的男人脸也,约三旬左右。她在男人身上摸了摸,陶出几瓶丹药,以及一块玉牌。

    看着玉牌上的龙纹,她的眼底一片寒凉。随手将丹药和玉牌收入怀里,她拖起男人快步离开了花园。

    次日,慕青刚起身,就见春月表情怪异的走了进来。她挑眉问道:“出了何事?”

    春月扶着她到妆镜前坐下,“是安阳宫出了事。”

    “噢?”慕青好似颇感兴趣。

    “今儿一早,侍卫在外发现一具尸体,是个男人。”春月压低了声量,“那尸体只穿着中衣,连鞋都没穿,奴婢听说,可能是从安阳宫里跑出来后不知怎么死了的。成妃娘娘这会儿已经哭到皇上那去了呢!”

    慕青拔下春月插上发髻的多翅钗,随手挑了件简单的玉簪,“查出那人的身份没有?”

    “没有,听说不是宫里的人。”

    慕青眯了眯眼。那具尸体正是昨晚她逮住的男人,当时她刺晕那人后,本想问清到底是谁试图害她,岂知那人尚有几分清醒,便咬破齿缝的毒药自尽了。

    随后,她将那人丢在了凝紫殿外,为的自然是报复皇后。皇后与她新仇旧怨不共戴天,她岂会放过?她没将那男人丢上皇后床上,已经是仁至义尽。

    只是为何,好端端的人会出现在成妃宫外呢?慕青实是想不通,难不成是皇后察觉,趁机吓唬吓唬成妃?

    如今皇后仅是让成妃沾些嫌疑,要洗涮也不难,但经此一事,也足够让后宫中人的注意力从皇后身上挪开了。

    慕青轻揉额心,露出一丝病恹恹的神态。她面容清冷,淡淡对春月道,“我有些头疼,去请太医来一趟。”

    “是,奴婢这就去。”春月但听她不适,慌忙爬起身就朝外去。

    “来人。”慕青出声唤道,门外数名宫女立即进来,恭敬请安,“娘娘有何吩咐?”

    “替我更衣。”慕青半阖眼眸,不疾不徐的吩咐。

    四名宫女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服侍她换下吉服,换上一件绯色宫装。

    不多时,春月急匆匆将御医引入殿内。宫女垂下纱帷,慕青将手搁在药枕上,掩在袖下的另一只手则按住了脏腑处的穴道。

    御医诊了片刻,眉头紧拧:“娘娘沉脉里虚,乃是邪郁于里、脏腑两虚之状……”说着,他略带疑虑的觑了眼帘后的人。

    “如此说来,此病不轻?”慕青嗓音清冷,心下却是满意至极。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御医迟疑了下,才道:“娘娘不必忧心,此症只需静养一段时日,期间莫劳心劳气即可。”

    “如此便有劳御医断脉开方了。”慕青收回手。

    御医连声应诺。少顷,送走御医,慕青召来春月,道:“本宫这可是大症,恐怕不能去向皇后请安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春月点点头:“是,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慕青无非是想要春月将她受了内伤惊吓的事情散播出去,好引起沈云初的注意,至于最后倒霉的是成妃还是皇后,又或是其他什么嫔妃贵人,那就不是她能操控的了。

    檀香袅袅的安阳宫内,跪了一地宫娥太监,莫不噤若寒禅,不敢动弹半分。而跪在众人最前方的成妃青丝长披、衣衫微凌,却不似其他人的惶惶不安,明艳的脸容上布满了得意。

    倏地,珠帘脆响,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随之传来,众人不约而同的将身形伏得更低。

    脚步声未停,径直朝殿外而去。成妃表情一僵,连忙拦住那抹颀伟的身影,抬高首满是委屈的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也是受人迫害啊,臣妾真心不知错在何处叫皇上如此动怒!”

    沈云初微微垂首,殿外的晨光照在他冷峻的侧颜上,显得愈发冷厉。他目光冷然的盯住女子,嗓音如寒冰:“既不知错在何处,那便跪到知道了再起来!”

    话罢,他一拂袖,大步离开了大殿。跟随在沈云初身后的赵总管侧首睇眼满脸惊愕和不甘的成妃,暗自摇了摇头。

    “朕听闻静贵妃病了?”沈云初走至殿门处,冷声开口。

    “皇上,刘御医一刻前至长庆殿为静贵妃娘娘请脉,说娘娘脏腑两虚,疑似受了内伤。”赵公公恭敬的如实禀告。

    沈云初步伐微顿,冷声道:“受了内伤?怎么回事?”

    “刘御医未能查明原由,只说娘娘的伤似乎是近日才生的。”

    “让御医院仔细为贵妃诊治,不可延怠。”沈云初沉声吩咐,提步继续朝乾元殿而去。

    “奴才知道了,随后便派人过去。“赵公公紧随在后,心下暗叹。

    “等一下。”沈云初看到赵公公预备吩咐人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叫住了他:“派人去总不好空手,也挑挑库里几件好的玩意儿。”

    “奴才省得,赏赐的礼单,早已按品制备下了。”赵公公恭敬答道,心里却在暗叹。皇上对静贵妃可真是宠爱之至。

    “你再添一件。”沈云初眯了眯眼,“你把那件玉麒匕首,夹进去吧,记得办的利落点,别被人知道了。”

    “嗳。”赵公公的头埋的更低了。

    沈云初猜想,慕青正病来得蹊跷,想来定是与昨夜之事有所关联。

    皇上对后宫中人,一向都是淡淡,更是从来不会赐下武器匕首,这类有可能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东西。

    没想到静贵妃竟会得皇上如此优待。

    凝紫殿。

    李亦秋脸色阴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李公公,“李晋,你可是觉得本宫糊涂了好瞒骗,竟敢欺上惘下!”

    李晋脸色惨白,重重磕首:“皇后娘娘,奴才昨夜派去的的确是个狠戾的人物啊!”

    李亦秋怒容满面,一拍凤椅:“那你说,慕青今日怎还活着?难不成是她慕青有了大神通,竟连你派去的杀手也能应付?”

    李亦秋脸色阴晴不定,犹有怒气。

    她如今已然失宠,皇上连多瞧她一眼都不愿,她除了明月又无子嗣,还能指望什么呢?

    她眸中划过一道利芒,她不甘,她这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为慕青,眼看着慕青荣宠一日胜过一日,就连明月也与她亲近,她怎能容下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