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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谁说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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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一阵尖叫后,傅云茵一瞬被那泼天的水给淋成了落汤鸡。

    整个深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静,下一秒便暴出一连串十分欠揍的笑声。

    “哈哈哈哈敬子你闯祸了!”

    “看那女同志被你这落水狗给弄的……”

    “笑死我了!”

    从溪底游了上来的卓子敬,甫一出水面便是听到一连串的笑声与那让人愤怒的狗字,登时大骂:“糙你的落水狗,闭嘴!”

    傅云茵听着对话,整颗心不受控制的噗通噗通狂跳。

    她立马抹开面上水,看向潭中载浮载沉的人──

    一头长短适中的发被他粗鲁的拂往后面,尽飞的水滴,饱满的天庭底下,眉眼里满满是这年纪特有的桀骜与轻狂……

    真是那个傻瓜!

    只是比起最后一见的年老模样,这时的他还真是年轻……也稚嫩。

    1974年,他才十八十九岁吧?

    卓子敬抹了把脸,目光一瞬看向岸边的人,若剑刃似的眉顿拧,随即游了过去,也喊着:“宋武,把我的衣服丢下来!”

    这话一落,傅云茵这才意识到他没有穿衣服!

    她想移开视线,可却被他那矫健的泳姿给吸引注目光,待他整个人自水底起来,哗啦的水声下,麦色肌肤肌理分明,长腿劲腰八块肌,性感的让她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不过视线再往下……立马羞的移开视线。

    卓子敬见这淋成落汤鸡的女孩就这么傻愣愣的站在那、看着自己,白皙面庞蹭了抹粉,随即别过脸时,视线登时朝着她适才看的地方看去。

    这一看他挑了眉。

    裤子贴的如第二层皮肤,不可言说的地方还……

    卧槽这么流氓!

    他面上微晒,可头一抬,见那面生的女孩羞的耳根都红了却没离开,莫名觉得好玩,神差鬼使的便朝她喊:“好看吗女流氓!”

    傅云茵被他这话给臊的慌。

    满面通红间,也突地发现,她似乎忘了一件事很重要的事。

    这年纪的卓子敬,是个浑不吝的混蛋,不务正业的二流子啊喂!

    “和谁说话呢敬子?衣服我丢在老地方!”

    随着这一声,卓子敬看见一件衣服被扔了下来,他几步向前,拦截那飘落的衣服,手一带一伸,欲套上间,脑中不禁浮起女孩湿衣贴身的画面。

    转息的思考,他登时拿着衣服走向女孩。

    “穿上吧,妳这白衬衫都……”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太自然的看向别处。

    这未说完的话与动作,明显的很,正拧着衣摆的傅云茵愣了愣,低下头,发现透的可以,整个都春光都乍现了,登时将他手上衣服抽了过来。

    卓子敬:……。

    没见过这么嗯……直爽的女孩。

    不过见他那平时合身的上衣穿在对方身上,衣摆直至大腿,又大又宽松,尽显她的娇小时,心底突生了抹说不清的感觉,令他忽地问:“妳是新来的知青?叫什么名字?”

    “傅云茵,你呢?”

    傅云茵毕竟是经历后世开放的人,并没有因他裸着上身就羞的无地自容,只是那双眼却是不知要往那看了。

    卓子敬看出她的窘迫,也知晓自己这般半裸模样和她在这易引起误会,在听到宋武喊他时,说了自己名字便不再逗留。

    “你住哪?我衣服之后洗洗还你……”

    听她口气里的急切,他丢了句:“第七大队大队长家。”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傅云茵看着他那修长的背影,搁在腿旁的小手一瞬握紧。

    别急,来日方长……

    ……

    傅云茵提了桶水回去,立马倒入灶上锅并烧了柴,随即走至前堂,就想从行李拿套干燥的衣服换上。

    这时的苏青与楚千婷两人不知聊了什么,楚千婷那笑声还真是……叫一个浪字。

    楚千婷这略显夸张,就想引起注意的表现,倒是让傅云茵讶异了,不过见她对面的苏青,突地明白为何如此。

    苏青生得高大俊朗,气质不俗,在这着紧肚子,众人吃的瘦瘦巴巴的年代,他这一看就是家境不错,完全不缺吃食的那种人。

    难怪被惦记。

    傅云茵没理会两人,迳自去行李那。

    可她没理,两人见她这身湿,而身上穿的显然是他人的衣服时,怎么可能不关心询问呢。

    “傅知青,妳不是在后堂灶房吗?怎么会……一身湿?”

    “傅知青这是去哪遇上谁了呢?”

    比起苏青的话,楚千婷这句去哪遇上谁的话里,口气满是探究,让人不喜。

    傅云茵这一路走回来,已是冷的要命了,此时哪有这等闲情逸致和他俩说这事,况且她也不想说,只拿了衣服,丢了句‘待会说吧,好冷’,便往后方走去。

    后堂除了煮饭灶台,还有间置放柴禾的柴房。

    南方的天气渐热,溪水仍是冷寒,在这医疗严重缺乏又落后的年代,傅云茵不想找罪受,舀了些灶上经加热而微温的水去柴房擦了擦自己。

    出来后,见灶上锅内的水滚开了,立即灭了柴火,将水装入保温杯,也装了一碗,口对着吹凉,慢慢喝着,温暖着有些微冷的身子。

    一会,傅云茵拿着湿衣走向前堂。

    这时前堂不再只有楚千婷与苏青两人,还有着几名村民。

    会出现在这的村民,都是听了大队长的话,愿意赚那1%贴补的人。

    只是到底是将人领进自家门,不来看看怎么行呢,所以这也是他们放下重要农活跑来食堂的原因。

    楚千婷模样娇俏人也活泼,干活是该热情满溢的那种。

    至于苏青……这身板跟农村人比起来,简直是又高又壮,工分准能妥妥拿满!

    瞅着两人,前来的村民很是满意。

    只是这时有多满意,这会见另一名知青自后堂缓缓走来时,心底纷纷打了个突。

    这皮肤白嫩的跟豆腐似的,不俗的样貌合着那小身板小胳膊……这能挣得了工分?

    怕是干不了活,是座祖宗唉!

    一样是1%的贴补,可这1%也是看总挣的工分来收取,自然有多有少。

    于是看向傅云茵的眼神,多少有了嫌弃。

    傅云茵不知自己被贴上祖宗标签,见村民看着自己的眼神与看向苏青楚千婷不太一样,多少感到奇怪。

    不过她这辈子没打算和村民住,此时就是隐约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也没往深里去,只瞅了他们一眼,将湿衣搁在自己行李旁,便至食堂外头等着姗姗来迟的大队长。

    这会农忙,卓毅不愿担搁太多时间,在第五个村民有意愿收留知青也去食堂那时,他也紧跟着前往,准备将这事拍板决定。

    翘首盼望的傅云茵终于等到了卓毅。

    “大队长,我有话跟你说。”

    傅云茵没等他说好,直接说着:“我是傅远的女儿傅云茵,我爸写了封信让我带下乡交给你,可那信丢了……”

    “本想说信丢了就算了,毕竟不知道爸爸写什么内容,可爸爸再三叮咛我那封信定要交给你……我想了想,决定还是跟大队长说一下。”

    卓毅听了开头,心中便是一凛,本想说妳怎么现在才说,后听她接下来的话,那句话便生生的吞了回去,人也陷入片刻沉默。

    信只有一封,早已入了他兜内口袋,可现在却有两个人说是傅远的女儿,这是怎么回事?

    做为一个在田里刨食了一辈子的农民,卓毅从未将人想的那般坏。

    可这时他不得不去想,谁说了谎?

    比起傅云茵轻飘飘的一句信丢了,楚千婷那有条有理的话反而更有说服力。

    可是……傅云茵姓傅。

    若不是她爸爸交代,她怎么会知道要找自己呢?

    同理,楚千婷也一样。

    卓毅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答案,可为了不冤枉人与误会,他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来确认傅云茵是不是友人的女儿。

    “妳爷奶叫什么名字?”

    ……

    同样的话,卓毅也问了楚千婷。

    被单独叫了出去的楚千婷,一瞬瞪大了眼。

    那双水汪汪会说话的漂亮杏眼,此时只有满满的慌乱与心虚。

    这面色与不说话的态度,卓毅还有什么不懂,本就严肃的脸庞一耸拉下来,登时有若活阎王般骇人。

    楚千婷哪曾见过这般渗人的模样,便是再有心计,才十七岁的她,也不过是个未见过世面的半大孩子。

    “我、我……爷奶、爷他叫……叫……”

    “不用说了!”卓毅直接打断她的话,压抑着怒火,沉声道:“妳爹妈是怎么教妳的?干这种事对得起良心对得起他人吗!?”

    “就不怕事迹败露被人唾弃跟坐牢吗!?”

    不论坐牢是真是假,听到这话,楚千婷这会是吓的都哭了,也不争辩,一味道着歉:“对、对不起对不起啊大队长,我呜呜……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捡到了信才一时……我错了呜呜呜……”

    “我真的错了……求求你原谅我这次……我不敢、真不敢……”

    这时不得不说,楚千婷还是聪明的。

    先道歉了,人家要再狠心斥责什么,力度也会小了许多。

    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卓毅高涨的怒火如何再冲人使?

    名声在这时十分重要,偷鸡摸狗的事不只让人唾弃也遭人厌恶,卓毅念及楚千婷还小,是初次走歪了路也刚下乡,这才单独叫来问,也是打着私下处理。

    于是喝斥了几句并思想教育了番,便让她擦完鼻涕泪水再进去食堂。

    “大、大队长,我……我还住你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