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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柠又发了会呆, 脑子里乱糟糟的, 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想了什么。
她抬头看向眼前的电脑屏幕，心烦意乱的, 干脆直接把所有文档都关上了。
正在此时，她的微信又响了, 是刚才说再也不理她的秦桑发来的, 喜气洋洋地样子，隔着屏幕喻柠都能感受到秦桑的兴奋。
齐桑：【卧槽兆神开直播了美滋滋啊我去也。】
直播……？
喻柠抿抿唇，在搜索栏里搜索楚千乘的名字，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直播间, 而且和她一样, 签约的也是噗噜噗噜平台。
喻柠点了进去。
他有几百万的关注，排名也在网站的前几位，即使他没开摄像头也没开麦, 此刻观看直播的观众依然有几十万的人。
喻柠刚进入直播间，画面立刻就被密密麻麻的弹幕吞噬了，喻柠只好把弹幕关掉, 这才看到清晰的游戏画面。
他在玩英雄联盟，用的英雄是皮城女警。
她记得秦桑曾说过这是兆神的成名英雄之一。
此时游戏已经进行了二十多分钟。
楚千乘在蓝队，这是一局明显的顺风局, 他们已经推掉了红队的上、中、下共六座外塔, 此刻正蠢蠢欲动在中路, 想要率先推掉红队的中路内塔。
红队的ADC是老鼠, 他隐身到了高地外, 想要找机会偷袭，但是他机会没抓住，反而被蓝队的皇子抓了个正着，几人立刻黏过去，老鼠即便用了闪现，也依然被击杀。
这下红队没了主力输出，完全无法抗衡蓝队的进攻，中路及下路的内塔和水晶都被拆除了。
喻柠明显看出来楚千乘打得超凶，就像是想发泄什么似的。
因为凯瑟琳这个英雄的手很长，他得理不饶人的追着对面的辅助点射，直接进了门牙塔的攻击范围内。
对面的脆皮辅助风女被他成功击杀，游戏音效“legendary”响了起来，但下一秒，本就只有一半血的女警被门牙塔点了两下，再加上他的队友明显没跟上他超凶的节奏，他的血线瞬间告急。
对面的螳螂看到机会，一个E跳过来，顺利用W收走了他的人头。
Shut down。
啊，被终结了。
喻柠隐隐听到隔壁似乎传出了什么声音……比较像锤桌子。
难道是在懊恼超神没有了吗？
喻柠似乎能想象到他气急了样子，就像是闹脾气的小朋友。
她的眉眼微微弯起，一脸忍俊不禁的笑意。
可爱。
可爱的让她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
第二天，生物钟还维持着正常作息的喻柠和楚爸喻妈一起吃了早饭，她窝在沙发上，在目送大家长们出门上班后，掏出手机开始看视频。
【兆神个人击杀集锦】
视频总共十分钟，她看到五分钟的时候，楚千乘趿拉着拖鞋打着呵欠下了楼。
喻柠冲他摇了摇手，楚千乘则回给她一个茫然的眼神，大概在想怎么喻柠这会还在家，片刻后想起喻柠辞职了，现在和他一样是个家里蹲。
喻柠一看到楚千乘，立刻感受到自己的脸不自觉发热起来，她强自镇定道：“锅里有粥，你自己盛吧。”
楚千乘没去，他向她的方向走了过来，看起来有些纠结和迟疑，眉心拧在一起。
他哑声问道：“你昨天说的——”
“Penta kill！”
“Ace！”
楚千乘咽下了剩下的半句话，他迟疑地看向喻柠的手机屏幕。
“你在看什么？”
“个人击杀集锦。”喻柠盯着他，慢吞吞道：“兆神的。”
他的眼神瞬间有些游移，一副“我幻听了的模样”。
“什么？”他傻傻地又反问了一句。
“兆神的个人击杀集锦。”喻柠清晰地再度答道，又补充了一句，“他打的真好。”
“啊……”
楚千乘从来没想到能从喻柠嘴里听到这句话。
“我打的确实挺好的。”他低声喃喃自语道。
“什么？”这句话他说得太轻，喻柠没听清楚。
楚千乘打了个激灵，一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他的双眼不由自主的瞠大，瞳仁微微收缩，犹如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整个混沌的大脑立刻清醒了过来。
他一个大步上前，脑袋挤到喻柠的身边，目光警惕又惊恐的看向手机屏幕，在见到上面只有游戏画面，没有小窗选手表情时，这才倏地把心收回了肚子里。
他又拉开距离，盯着喻柠粉扑扑的脸纠结地问：“你看我……咳咳，你看兆神的视频干什么？”
“学习呀。”喻柠理所当然地答道，他刚才那个口误差点逗的她笑出来，“寻找一下直播素材。”
“他打的真的好棒啊。”喻柠笑眯眯地夸道，“他用大嘴极限五杀的时候，真的帅炸了。”
楚千乘的嘴角短暂的翘了起来，颇有种少年人独有的飞扬的神采。
但这表情就出现了大概半秒钟，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很快又拉下来脸，拧着眉问她，“怎么突然开始看这个？”
“唔……”喻柠有些奇怪他的态度，迟疑了一下，故意试探着道，“总听我朋友说起他，我当然会好奇啊，如果开始直播的话，我想多尝试一些游戏类型的。我MOBA类游戏一直玩不好，当然要看视频之类的学习一下别人的操作。兆神他玩的真的又帅又酷呀，突然理解了他那些女友粉的心情。”
女友粉？
喻柠怎么知道女友粉的事！
“我觉得我也要迷上他啦。”喻柠又慢慢补充道。
嗯？
迷上他？
迷上他吗？！！
等等，喻柠又不知道兆神就是他，他是迷上视频里的那个家伙！
楚千乘又低头瞥了一眼，正巧看到自己用VN反杀三人然后丝血逃生的画面。
这个操作在他的职业生涯里也是可圈可点的一幕，他平时提起这个事的时候都是得意极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会看到喻柠在看，他就觉得不舒服，不痛快，不爽！
特别是听到女友粉的时候。
她知道兆神是谁吗？
她认识他吗！
她就女友粉！
什么就女友粉，征求过他的同意了吗！
楚千乘占着自己胳膊长的优势，微微探了下身子就把手机从喻柠手里夺了过来。
“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一个退役的家伙，再怎么看也就那样了。”
喻柠：“？？？”
“你不高兴了吗？”
她特意多夸了他几句的，还以为他又会偷着乐呢。
楚千乘抿着唇，倔强道：“没有不高兴。你别看他的视频了，他的操作其实没我好，你要想学为什么不找我。”
是啊，为什么不找他，反而看陌生人的视频！
委屈！
心酸！
看不上他吗！
“你打的比他好？”喻柠完全没想到楚千乘会这么说，不由得讶异地反问道。
他们不是一个人吗？而且这视频还是在他打职业的时候录的，总不能退役之后水平反而比之前强吧？
“你不相信我？”楚千乘反问道，嘴巴撇成了一个反着的√形，“走走走，上楼打一局。”
他赶着喻柠就要把她从沙发上揪起来。
喻柠紧紧捉住沙发的扶手，软绵绵道：“好啦好啦，你打得最好，你打得最好。”
她不由自主的用上了撒娇和安抚的口吻。
楚千乘动作僵了一瞬，迅速瞥了喻柠一眼，刚才她说话的腔调软的他骨头都要酥了。
他一分钟前还十分强硬的态度立刻就软化了下来。
“反正他打得没我好，别看了，想学找我。”
万一再搜点什么别的发现那就是他，那不就糟了。
嗯……但是搜到了之后……她刚才不是说迷上他了？
那、那知道他们是一个人之后，会不会也迷上他啊？
楚千乘一瞬间大脑放空了。
喻柠趴在沙发上，仰着头奇异地看着楚千乘怔然的表情，一会像是要发怒，一会又喜不自胜的勾起嘴角。
她干脆爬着在沙发上站直了身体。
沙发有半米高，喻柠踩在上面比楚千乘高出了一截。
喻柠干脆直接上了两只手，胡乱的胡噜起他那鸟窝似的头发。
楚千乘茫然的视线对上她的，呆愣愣地像是一只迷途的小猫咪。
喻柠的手再度蠢蠢欲动起来，她被他萌的简直想打滚。
她给了楚千乘一个甜蜜的笑容，“阿乘啊，我们阿乘怎么可以这么可爱>_<~”
说着，摸在他头发上的手向下滑，两只手一起捧住了他的脸。
楚千乘整个人颤了一下，他看着喻柠满是笑意的眼神，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着，恨不得boom的一声炸成烟花。
他不知怎的竟然惧怕起这种感觉来。
楚千乘迅速向后退了一大步，微微弓着背，警惕又慌乱地瞪着喻柠。
接着，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步一步向后退，直到摸到楼梯扶手，这才飞速转过身，一步三个台阶，迅速爬上楼，灵活的像猫一样，转瞬就消失在喻柠的视线中。
直到缩进自己的房间里，楚千乘紧抓着自己的胸口，好半晌才摸清自己那瞬间手足无措的慌乱是什么。
大概是人生的三大错觉：我能反杀，我能赢，还有……她有没有可能……也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