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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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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张家小姐这架势,铺子里的伙计们都暗暗惊了一把。

    这是要闹事儿了啊。

    机灵点儿的伙计已经跑到里间去喊掌柜去了,另外两个伙计都讨好的上去问问发生了何事,张家小姐一把将他推搡开,大步一跨就进了铺子,将目光落在童玉青的身上。

    “本小姐丢了重要的东西,今天我那东西找不回来,你们这铺子也别想开了!”

    铺子里的伙计一眼就看出来,张家小姐这哪儿是找东西,分明就是针对童玉青来的。

    童玉青视而不见,反倒是拿起那把玉梳递给俞翀。“夫君,你帮我梳发。”

    俞翀宠妻,自然答应。“好。”

    宅子里那把梳子早被俞翀给扔了,今早她起来都是用手指头随便梳理了几下,随意绾了个发髻。好在发丝柔顺,否则她还真的不好意思出门来了。

    俞翀给她散开发髻,就这么在人家铺子里给她梳起了那一头墨发。

    感情好的夫妻谁没见过,但是能把恩爱秀成这样的可就少了。

    张家小姐气得脸色铁青,疾冲过来一把夺了俞翀手上的玉梳,啪的一下狠狠砸到脚边。铺子里的一众伙计又都心惊肉疼了一阵。

    这可怎么好哟!

    “丑八怪!光天化日让男人给你梳发,难怪要蒙面,原来是贱得没皮没脸。”张家小姐实在气恨不过,甚至还把童玉青面前的所有东西统统都扫落到地上去了。

    俞翀脸色骤然冷了下来,正要出手时,童玉青突然拉了他一把。

    “夫君你别管。”

    童玉青眸光冷冽,已然是没了要继续跟人玩闹的心思。“这位小姐,你出门就不能带带脑子么?这天下间,不是什么人你都能得罪的。”

    “放屁!”张家小姐冷笑起来,“你个偷了我东西的贱人竟然还敢这么嚣张?今天你要是不把那东西还给我,不把你打坏的东西赔了,本小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童玉青冷睨了一眼地上被她颠倒黑白的狼藉,“你说了我拿了你的什么东西?”

    “拿了就拿了,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童玉青放声大笑,这还真是像极了当初许书媛闯入小院儿,非说自己偷了她金钗的那一幕。

    张家小姐被她笑得有些心虚,恨声道:“你还笑得出来?”

    说话间,张家小姐的手已经朝着她脸上的面纱伸了过来,俞翀眼中杀意一闪而过时,童玉青已经稳稳的截住了那一只手。张家小姐本在气恼时候,突然瞧见她手腕上带着的那只漂亮桌子,立刻显出贪婪来。

    “还说没偷?你手上戴着的这只镯子就是本小姐的!”

    张家小姐的声音骤然高了好几度,门外头凑热闹的百姓各个都听见了。

    童玉青毫不客气的将张家小姐的手腕甩开,重新把那支镯子亮出来。“你说,这是你的?”

    张小姐气势更盛,更对那镯子势在必得。“这分明就是我的!拿来!”

    说时迟那时快,张家小姐的两只手朝着那只镯子就抓了过去。童玉青也不闪躲,就这么凉凉的看着她。

    只见一道身影轻轻一闪,张家小姐整个人直接甩出了人家的铺子,落地后两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由她带过来的一众家丁吓得脸色煞白,一伙匆匆把人抬走,一伙儿又直接冲进来。

    俞翀立在童玉青跟前,双眸含着冷怒。

    “张太尉家的?好,很好。”

    “住手!快住手!”掌柜的匆匆赶来,一眼就瞧出俞翀的不凡气势。再细一看,又觉得自己像是见过,心里再一想……

    掌柜瞬间瞪直了双眼,这不是一年前与铃公主来过铺子里的俞家二爷么?这俞家不是已经灭门了么?那这俞二爷……

    张太尉家的家丁气势汹汹,势要拉着他俩去见官。向来精明的掌柜只晓得愣怔的看着俞翀跟童玉青,根本就拿不出主意来。

    “要报官府?那便去报吧,我们就在这等着。”

    俞翀扶着童玉青坐下,又喊来掌柜,让他算算之前被打碎的玉器到底要赔多少。

    掌柜的浑身一颤,有这么一瞬间,自己是真的不想要这些银子了。

    “掌柜的这是怎么了?我夫君又不是吃了你。”

    “都是小银子,算了吧。”

    童玉青眉梢一挑,“那可不行,外头这么多百姓看着呢,你今天若是不把银子算清楚了,下回人家也摔了你东西,你要不要人家赔?”

    掌柜一时语噻,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便低头算下了这笔账。

    “公子夫人,那些玉器总共是三千六百七十八两。这七十八两就算了,抹了。”

    俞翀颔首,“掌柜的大方。”

    掌柜的悻悻笑笑,等了片刻却不见他掏钱。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问:“公子,这银子……”

    “哦,我倒是忘记了。”俞翀拿了掌柜的纸笔,写了两句话又再递给他。“你把这个送到宫门口,就说是我俞翀写的,到时候宫里自然会有人给你拿银子。”

    俞翀!

    掌柜的惊得差点儿从凳子上滑下去,哪儿还敢伸手接这张字条。

    当初俞二爷跟铃公主,俞二夫人跟七王爷的事情可是传过一阵的,虽然那些话被压了下来,但发生过的事情总不会有人忘记。掌柜的是聪明人,这银子,他哪儿还敢收!

    京兆尹接到消息带人正要赶过去,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只见他亮出一个自证身份令牌,说这事儿不用管,之后便匆匆离去。

    京兆尹恭恭敬敬目送那人离开,便叫自己的人都散了。

    “大人,刚刚那人是谁?那令牌又是哪家大人的?”

    京兆尹面色凝重,“那是,皇上的暗卫。”

    童玉青跟俞翀两人老神在在的赖在人家铺子里,几乎将人家铺子里的所有东西都看了一遍。

    张太尉家的家丁等了许久也不见官府的人来,便又再叫人去请了,谁知传来消息竟是京兆府不管。不仅如此,就是张太尉也是急匆匆的就把自家家丁给叫了回去,从始至终都没提过自家女儿打坏了人家东西的事情。

    “没劲儿。”

    俞翀轻笑,“还没玩儿够?走吧,我带你吃点儿东西去。”

    童玉青站起来,指着那一把银梳说:“夫君,你给我买这个。”

    俞翀大气,拿出一张银票来放在银梳的位置,拉着童玉青就这么离开了。

    掌柜的松了大口气,“这两个祖宗可算是走了。”

    伙计拿着那千两银票,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掌柜的,这银票买梳子是够了,但若是赔偿……”

    掌柜的烦躁的把银票抢过来,“赔什么赔,都是祖宗,我敢让人赔么?”

    宫中。

    首饰铺子里的事情才刚刚发生就立刻有人把消息送到了宫里,只是成子睿从那宅子回来之后又酩酊大醉了一回,不仅没去早朝,更是到这会儿都还没醒。

    凌风在寝殿外等了又有半个时辰,才听见成子睿喊人进去服侍的声音。殿外同样候着的小宫女刚要推门,凌风就朝她前头一步直接推门进去,再把小宫女直接挡在了门外头。

    “皇上。”

    “何事?”

    凌风一扫墙壁上挂着的那张画像,说:“刚刚有消息,说童玉青与俞翀在京城一家首饰铺子里与张太尉家的小姐有了冲突。”

    “张太尉?”成子睿坐在龙榻上,两腿稍稍分开,两只手就撑在床沿上,胸前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精干的胸膛,整个气势冷冽威严又带着几分诱人的味道。“可有伤到她?”

    “张家小姐似乎要对童玉青动手,被俞翀一脚踹出门外,晕死了过去。张太尉家要报京兆尹,被我们的人拦了下来。张太尉似乎也收到了消息,已经把堵在铺子外头的人给叫回去了。”

    成子睿冷哼一句:“他倒是个拎得清的。”顿了顿,他又对凌风说:“从头到尾,你再说一遍。”

    凌风从头到尾的又把事情给说了一遍,事无巨细。

    “去叫张太尉把银子结了,不光是她女儿打坏的那些,连带那三年多两也一并结了。另外等他那个女儿醒过来以后,带进宫来,朕要见见。”

    凌风眉心一跳,已经预见了那位张小姐的下场。凌风退下之后就派人去把话传到了张太尉府上,张太尉着人去问,竟然要四千多两,气得差点喷出那一口心头血。可皇帝都已经发话了,张太尉只能忍痛花了四千多两银子结了这笔账。

    虽不清楚那两人的身份,可张太尉以为既然赔了钱,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没想到自家女儿才刚刚苏醒过来,宫里又传来了要让女儿进宫的消息。

    一家人喜忧参半,但皇令已下不得违抗,只得将女儿送进了宫里。

    张家小姐被引到御花园,到某一处的时候看见地上的碎玉片不免觉得奇怪,便问前面引路的宫女。“这位姐姐,这路上为何要铺满了碎玉?”

    小宫女站到旁边,指着那一条路说:“皇上就在前面。”

    张家小姐脸一红,抬脚就要往前走。谁知那小宫女突然推了她一把,直接让她跪在了那一片碎玉中,疼得她当即就尖叫了起来。

    小宫女轻蔑笑着,说出的话更是让张家小姐如坠深渊。

    “皇上说了,张小姐既然这么喜欢碎玉,那便一路跪着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