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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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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崇的唇贴在福豆脸上摩挲, 想着还有不到一个多月, 便可将她娶回来了,福豆也是脸红地由他靠着,总归一个月自己也要做人妇, 这种感觉真是很奇妙呢。

    回到瑞皮坊时,福豆打开车上帘子朝外看, 柳崇哼笑一声,“我们可都与皇亲贵胄为邻, 少不得要去拜见。前些天我已经一一递了拜帖, 今夜正好,咱们就先从瑞皮坊东头的晋王府拜起吧。”

    即便晋王与柳崇多么熟悉, 这拜见的礼仪也不能费, 柳崇提前几日已经说过此时到访了。不过如果晋王想见他,却从来也不讲究这些, 随来随走, 到底是主仆不一样。

    马车拐去了晋王府, 那门家丁已经知道他要来,开了门放马车一起进去。这王府比柳崇那宅子气派许多,垂花门前下车, 由内侍引领着过走廊入堂上,又穿堂到了后面。

    按道理见客就在堂上,但堂上竟然一盏油灯都没点, 福豆觉得疑惑, 柳崇也微微皱眉, 但随行内侍不说话,只引着他们到了晋王的书斋。

    这书斋布置同柳崇宅子里类似,都是竹林环伺。但晚上进去,幽静就变得恐怖了很多。晋王开着窗在书斋看书,见他们进来便放下书笑,“哟,你们来了。”

    福豆曲腿万福,晋王道,“你哥哥可好?”

    福豆奇怪,晋王怎么就惦记着那货了,一想也对,柴衮是他救命恩人呢。正想说他很好,柳崇接口,“我预备让他做阁门祗候。”

    晋王点头,“去内东门司,掌往来宫禁人员稽查。”

    柳崇道,“明日我就安排。”

    内东门司可是巨油水也巨重要的部门,往来宫禁的人和东西都让柴衮经手,不知道他要过手多少金银细软啊。晋王给他这个肥差,是第一步,福豆怎么瞅着都是要热捧柴衮的节奏。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不过福豆依稀听过,说晋王是个断袖?那他难道想让柴衮……

    福豆不敢深想。至少现在看来,晋王也没把他带在身边,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晋王没有再讨论这个事,而是盯着柳崇说,“本王明日就奏请官家为你和福豆赐婚如何?”

    福豆听完,脸一红,蹲跪下去道,“谢晋王恩典。”

    但是柳崇却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才跪下去谢恩。

    说完后,晋王叫人送了点茶水过来给两人喝,福豆偷偷问柳崇,“干爹,难道拜门主家不请客吃饭?就给喝点茶就赶我们走呀?”

    晋王今儿还真没有要请他们吃饭的意思,要不然,怎么会在书房这么简陋地见一面。福豆觉得身上好热,一瞧书房,竟然这么热的天也不开窗,若是怕蚊子,上蚊帐纱幔就好了,闷死个人。

    简短又聊了几句,柳崇神情越来越凝重,起来告辞,随后拉着福豆往外走去。

    晋王却笑着说,“哎,等等。福豆,我看你穿得单薄。”说着脱下身上的一件销金披挂,给她披上,还亲自在她脖颈儿前系带子,给她戴上兜帽。

    柳崇一句话也没有说。

    到了外面还是到处不掌灯。在王府的夜晚,不掌灯的情况也是极其少见,福豆总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不可能王府还省着灯油不用吧。

    引领他们出去的内侍说,“最近,王府不太平。似乎是窝藏了刺客进来,但晋王不想打草惊蛇。不过柳大官也放心,王府戒备森严,晋王也只要一回府就在书房待着。书房虽然看似在竹林里,但四围封闭,都有人把守,刺客无法进出,反而最为安全。”

    福豆小声说,“那不掌灯,不是方便刺客乱窜吗?”

    内侍笑,“掌了灯,他无所遁行,反而混在咱们下人堆里了。现在你就让他窜一窜,但他根本近不了晋王的身。”

    说话间,黑灯瞎火的,他们已经被引领到了停放马车处,“柳大官,晋王一直道,您和他是出生入死的亲兄弟一般,今日到了报效的时候了。”

    今日柳崇回府,没有叫李弯陪伴,车夫也是随意叫了一个。黑灯瞎火地,听见车夫叫了他们一声,福豆近前想拿火折子点了看,柳崇却将火折子拿过来,“没错儿,看什么看,快上去罢。”

    福豆砸砸嘴上去了,柳崇也上来,车夫便开始驾车出府。柳崇却说,“你把披风摘下来,不嫌热啊?”

    福豆嘻嘻,“怎么,干爹您吃晋王的醋了?这可是晋王赏我的呢!我才不脱。”

    浑身的销金线披风,福豆摸着料子凉爽,柳崇却怒了,一把将她脖颈前的绳子扯开,生生地拽下来,自己披上,又戴上兜帽。

    正行驶间,突然马声惊惧大叫,福豆一慌,抱住了柳崇的腰,“干爹,这是怎么了?”

    柳崇哼笑道:“怎么了?方才你没听到晋王要我报销么?那内侍说府里有刺客,但一直动不了手,那肯定得在晋王出去的时候动手了。晋王给你披挂,是要你佯装是他,引刺客出来。马车出了府,刺客便好动手了。你摸摸这里的坐垫,再摸摸流苏,绸布,这马车,可不是咱们来时的马车!”

    福豆刚伸手去摸,才发觉有异,却已经晚了。马车壁上蹬地一声响,扎上一根飞箭!

    福豆想要惊呼,柳崇捂住她的口,将她推在下面,“你蹲着躲好了!”

    福豆只好钻在座下角落,柳崇一掀开马车前帘,见那车夫已经中箭斜躺在马屁股后,一脚将他踹下去,提起缰绳控马向自己宅子狂奔。

    福豆躲在里面,只听见簌簌而来的箭,哆嗦地躲在里面,但见飞箭从侧窗帘子上窜入,扎在身前。

    福豆不知道柳崇在外面怎么样了,他身上穿着晋王的衣袍,必定会吸引一波人朝他攻击,福豆越发忐忑。

    突然马车撒开,横冲直撞,福豆知道柳崇已经不在纵马了。他是中箭了?

    他还活着吗?

    自己该怎么办?

    柳崇的身子此时向着车内倒进来,前面帘子被他刮扯下,福豆看见他的左手手掌赫然被箭穿入,似是劲力太大,才将他带得倒下的。福豆猛地冲过去将他扶住,“干……干爹!”

    柳崇却怒目而视,“你给我躲好了!”说着便用肩头将她往里一撞,又出去驾车,直到硬闯进自己的宅前,见李弯和冯钧顺已等在门口,他迅速跳下马车,“钧顺!带福豆回去。”

    冯钧顺一看他的手,“大官您……”

    柳崇哪有闲心理他,“李弯,带上人马跟我追!”

    冯钧顺已经控住了马,福豆此时也跳下来,大叫,“我不要和干爹分开。”

    柳崇却已经和李弯上来马,带着人出去了。

    冯钧顺拽住福豆,“你别耽误了大官的正事。”

    “可是他的手!”

    冯钧顺道,“我请太医,你就乖些大官才好安心吧。回去等大官回来。”

    福豆心惊胆战,方才这陡然间就出来的箭阵,是刺客把他们当作晋王了。此时柳宅灯火通明,福豆才看清楚这马车也是晋王的,看来晋王说的让柳崇报效,就是要他引出刺客啊。

    福豆担心得坐在床榻上发呆,一想到宫里皇后的小动作,宫外又危险横生,虽然都不是冲着自己,但也都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好好活着这么难吗?

    福豆艰难地等着,一直没有敢合眼。她心都提到嗓子眼,只能坐在房门口祈祷。

    柳崇半夜才回来,身上满是血腥味道,左手掌已经包扎好了。他从池边风尘仆仆地赶回,月下的身子显现出来时,福豆跳起来飞奔过去,冲在他怀里。

    柳崇却笑着将她拨开自己身上,“咱家可没死呢,你又闹什么。”

    福豆哽咽,“谁知道你死没死,万一死了呢!”

    柳崇哼哼,“你咒咱家呢,信不信咱家今晚就……”

    福豆仰头,“你有劲儿么?”

    柳崇:“不试试怎么知道?”说着右手猛地在她腰上一抱,就把她抱起来往回走。

    福豆勾着他脖子,“抓到刺客了?……若不然,怎么这么高兴……”

    柳崇眼睛放光,“刺客,非是什么大事。我高兴的是,经此一役,你必得嫁给我了。”

    晋王本以为是福豆为自己暖了身,想娶了福豆,但事后知道福豆当日竟然自己不愿脱衣近身,而是喊来她哥哥,晋王想起此事,能不膈应?

    就算感激她哥哥,也对福豆与柳崇这般玩弄了他一场感到不快。正好遇上刺客一事,又逢柳崇送拜帖要来,晋王就顺水推舟,试试他忠心之余,也算小惩大戒。

    而这个试探和惩戒一通过,晋王便会放下这个芥蒂,为他们主媒了。

    柳崇如何不喜?

    这个以身犯险,是太值了。有晋王为他们背书,与皇帝求赐他和福豆的婚旨,二皇子那里便少了好些阻碍。这是大喜啊!

    他把福豆扔在净房里,笑着说,“好歹还有个右手,今晚上,你与我洗洗。”

    “洗了作甚啊……”福豆脸一红,都不知道冯钧顺是什么时候偷偷在净房接好了热水的,这热气熏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柳崇皱眉道,“我身上流了不少血,手也坏了,你不帮我洗,我闻着这味儿如何能睡?再者说,你也一身汗味,颇是臭,你自己也不觉罢!”

    福豆咽了口唾沫,伸出胳膊闻了闻自己腋下。唉呀妈呀。

    柳崇一只手给自己除衣,除完了转过身来,一手熟捻地就去解她衣扣。

    福豆想了想,抿着唇,闭上眼睛,大义凛然地就范。

    衣裳掉下来,福豆浑身一凉,忍不住便想抱臂,柳崇却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摁,肌肤贴在一处。

    觉出他身下滚烫后,她又缩着头躲出来,迈腿进水里去,抱住自己身子靠边坐下。低着头,觑一觑柳崇也迈腿进来,自己猛地看到那东西,脸红心跳,恨不能钻在水里憋死算了。

    太羞射了!

    可这也是这些天,唯一能让她感到幸福舒心的时刻,这一刻她得珍惜着,因为谁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柳崇的左手留在外面,仰面躺好了,眼睛晲过来,轻声道,“动手吧。”

    福豆愣了愣,动手?动哪里,不会是让她帮他……

    柳崇本是等着让她帮自己擦洗的。这家伙虽然入了水,不还得扶侍自己么。难不成要自己来服侍她么?……倒也不是不可以。闭着眼睛想到她的肌肤,便浑身有些鼓胀。突然身下一紧,柳崇蹭地坐起,瞪圆了眼睛。

    她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