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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我忍你们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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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菀冬那段往事的开端,可以说是因梁舒冉而起。

    唐家有钱有势,作为唐家长子的私生女,梁舒冉和梁媛却过得特别辛苦。

    一方面是唐家那位夫人,也容不得唐家的分毫用在梁媛身上。

    另一方面,是梁媛为了证明自己跟唐志庭在一起并非为了他的钱,所以极少接受唐志庭的金钱援助,可以说,梁舒冉性子上的那股犟劲儿,多多少少是受到了梁媛的影响。

    所以梁舒冉为了完成大学学业,又不至于给梁媛造成过重的负担,学费跟生活费用全部都是靠她自己打工和在学校拿奖学金缴纳的。

    而那个男人,是梁舒冉打工时候的领导,程菀冬是经过她,认识了那个人。

    或许是她们都太天真,或许是那个男人的耍心机的段数太高,程菀冬跟他处了一年对象,她们谁都没发现这个男人已婚的身份,更不知道被他欺骗了,直到他的老婆找上门——

    唐暮北有句话说得没错。

    她本身就像是一场灾难。

    梁舒冉在客厅里站成了一尊雕塑,直到霍誉铭的电话拨打进来,才将她从游远的思绪里拉回到现实。

    她接起来,嗓音沙哑地唤了一声,“霍老师。”

    电话那端缄默了一秒,男人温厚沉稳的嗓音传来,“要留那陪她吗?”

    梁舒冉抬眸望着那扇紧闭着的门,“不了,我马上下来。”

    掐断通话,她走到门边上,抬手迟疑了几秒,敲下去,“冬儿。”

    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梁舒冉也不指望程菀冬会回应她,“我先走了,只要你需要,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规劝的话,都显太过无力,梁舒冉在心底酝酿了一遍又一遍,终究没有说出口。

    卧室内。

    程菀冬抱着双膝蹲坐在地板上,听着梁舒冉欲言又止的声音,然后是木门关上的声响,忽然觉得整个房子都安静得令人心慌。

    她知道自己曾经经历一场很严重的车祸事故,九死一生,捡回了一条命,但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她遗忘了,程家的人也没有隐瞒,她在车祸中伤及脑部,造成了记忆缺失,至于被遗忘的事情,被风轻云淡的带过,显得无关要紧。

    她是程家最小的孩子,自幼被长辈父母哥哥姐姐宠爱着长大,无忧无虑的,所以养成了大大咧咧的性子,看似刁蛮,实质心思单纯,根本就想不到,失去的那段记忆,竟然隐藏这样的真相。

    也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自己是那种道德伦理的坏女人。

    手机反反复复地响起,她没有去理会。

    …………

    梁舒冉迈进电梯的时候,手机再次响起,是个陌生号码,迟疑几秒,调整了情绪,语气稀疏平常,“你好。”

    对方没有说话,这一阵沉默里,梁舒冉掀动眼皮瞥向了电梯门,光可鉴人的门璧,映出她渐渐冷漠下去的轮廓。

    “是我。”

    果然,熟悉的男音,她的预感对了。

    “对不起。”靳祁森直接开口道歉,姿态放得很低,语气也很诚恳,“此事因为微微而起,媒体那边我会尽力想办法处理,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

    他的号码已经被她列入了黑名单,为了找她,用了新的号码。

    梁舒冉握着手机的力气渐渐收紧,寡淡的脸庞在电梯里白炽灯的映照下,显得面无表情的,她淡淡的声音直呼其名,“靳祁森,不管是你的道歉还是你的保证,在我这里都是一文不值。”

    “我忍你们很久了,”梁舒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模糊的脸庞,“这一回,我要她靳琪微余生都抬不起头做人。”

    靳祁森心口一震,沙哑的嗓音隐忍而压抑,“冉冉……”

    “告诉她,”她冷绝道,“别来我面前求我,否则不小心断了根手或者脚残疾了,蹲牢房会更辛苦。”

    靳祁森坐在椅子上,面色怔忪。

    恨这种情绪太过浓烈沉重,所以梁舒冉一向不轻易去恨谁,正因为如此,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她才会无动于衷。

    而此刻,从她的言词见,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恨意,像是淬了毒,落在茫茫草原上,寸草不生。

    “这样做,”靳祁森沙哑地开口问她,“你的心里就能感到舒服一点吗?”

    梁舒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沉默了大概三秒,话筒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她挂断了通话。

    自从两人离婚以后,她对他始终维持着一种淡漠的状态,虽然也采取了形同陌路的态度,但是感情不是水龙头,说关就能关得住,她对他尚存有情意,然而现在,他清晰的察觉到,她那点情意,已经淡得几近于无了。

    靳祁森握着手机,维持着那个动作久久不动,盯电脑屏幕,荧屏的淡光折射在他漆黑的瞳孔里,森冷森冷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手机,逐渐蜷缩起收紧,他重重地闭上了眼睛,重新张开眼的瞬间,抬手就往桌面上大力扫了过去,摆放着东西全都被扫落到地上。

    正好此时,助理推开门,被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吓得心头一紧,看着遍地狼藉的场面,杵在门口那里,一时不知该进来还是该退出去。

    若是能够,助理是巴不得能马上离开这儿,奈何手里这份文件需要紧急处理,他不得不顶着压力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靳总。”

    靳祁森望过去,眉眼间未褪尽的阴鸷吓得助理的小心脏颤了颤。

    “这是公关部提交上来关于御水湾意外事故的处理提案,需要您过目确认。”助理小心翼翼地将文件递过去。

    靳祁森捏了捏眉心,然后从他手中接过文件,低着头,若无其事地开始翻阅。

    办公室里是沉寂一片。

    助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地板上乱糟糟的一团,不经意地瞥见地板上的相框,微微怔住。

    那是靳祁森和梁舒冉的合照。

    照片中的男人和女人,稚嫩的脸庞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亲密无间地拥抱,掩藏不住的甜蜜感和幸福感。

    自从靳祁森担任汇恒集团总裁一职开始,助理就跟在他身边了,这么多年了,他都没能搞明白这位上司对自己的妻子,现在已经是前妻的梁舒冉,到底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

    但是他记得,这张照片,从第一天来报道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期间,不管靳祁森多么放浪,照片始终不曾消失,甚至现在两人都离婚了,仍旧保存着。

    如果说是爱,又离婚了,但说不爱吧,据他所知,靳祁森每一次爆发脾气,始终与梁舒冉脱不开关系。

    “去帮我重新买一个相框。”正在神游的助理听见声音,忙收敛目光望去,发现靳祁森不止何时停了下来,正盯着地板上碎掉的相框看。

    面无表情的脸,隐晦的眼眸,让人猜不透。

    “好的。”助理应了一声,心中暗自叹息。

    这又是何必呢?

    …………

    梁舒冉自然是没有再去上班,和霍誉铭直接回了家。

    一路上,两人零交流,途中也只有霍誉铭接了一通电话,他的回应只有单音节词,梁舒冉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内容,但是从他微沉的脸色猜测,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阿姨看见两人回来,笑吟吟地迎上去,去看见他们神色凝重的模样,心头突突两下,误以为两个人闹了矛盾,也不敢碎嘴多问。

    梁舒冉似乎很疲倦,打了个招呼,笔直地回了卧室。

    霍誉铭看着她的背影,并没有跟上去,不经意地瞥见客厅茶几上放置着一个精美的礼盒,一眼就能瞧出价格不菲。

    他微眯着眼眸问阿姨,“这是谁的东西?”

    阿姨怔了一秒,才记起这是昨天替梁舒冉签收的东西,“是太太的,我想应该是送太太的生日礼物。”

    “谁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