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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伊人几度想要拿出离婚协议书都没有拿出来，这对她来说太难了。
她拿不出来。
“韩伊人，你又跑去哪儿了？！”顾霆笙嚷嚷道。
“我在这。”韩伊人起身拿了一个苹果，“我只是想给你削点水果。”
“削水果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以为她又走了！
“现在才开始啊。”韩伊人开始削苹果，“你别一惊一乍，我又不会跑。”
“谁知道你趁我失明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比如离开？”顾霆笙当做玩笑话说。
韩伊人猛地削到手，她咬住嘴唇没发出声音。
“韩伊人？”顾霆笙玩味地说：“这么沉默该不会真有这想法吧？”
韩伊人抽出纸巾包住手指，“没有。”
“苹果还没削好？算了，你还是别削了，我不想吃。”
“都削到一半了，你再等等。”
“你会削苹果吗？”她的手是拿画笔的，不知道会不会削苹果。
“我只是不会做饭好不好，谁说连苹果也不会削的？”韩伊人用纸巾包住食指，重新拿了一个苹果削。
顾霆笙靠在床头，笑了笑：“你削的苹果一定很甜很好吃。”
“你今天是抹了蜂蜜吗？嘴巴这么甜。”
“不是抹了蜂蜜，而是中了爱情的毒，中了你的毒无药可治了。”
韩伊人削好苹果，用没受伤的手递给他：“吃吧。”
顾霆笙接过，咬了一大口。
“你先吃着，我去一趟洗手间。”韩伊人起身到洗手间，她打开了水龙头冲洗伤口。
她没时间了，安筱的病不能再拖，今天她必须要拿到解药！
韩伊人关了水龙头，抽出纸巾包住伤口。
出来后，她从包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她的手不停地颤抖。
“韩伊人，吃完了。”
韩伊人走过去将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顾霆笙。”
“嗯？”
“我好像……没见过你签自己的名字，要不你签给我看看？”
“怎么好端端想看我签字了？”
“这不是没什么事情嘛，找点事做啊。”韩伊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好啊，拿纸来，我给你签。”
韩伊人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闭上了眼睛。
随后，韩伊人递给他离婚协议书的最后一页以及签字笔，她握住他的手指着一个位置：“就在这里签吧。”
“好。”顾霆笙利索地签下。
韩伊人看着他的字迹，眼眶里的眼泪流下，泪流不止。
“怎么样？”
“我……看看。”韩伊人拿了过来，手中的这一页纸宛若千斤重。
“怎么这么久都不说话？”
“第一次看你的名字，有些失神。”
“我教你写我的名字，纸笔拿过来。”顾霆笙说。
韩伊人将那一页纸放进资料袋，她在桌子上拿了一张干净的纸递给他。
顾霆笙抓着韩伊人的手，教她写他的名字。
“记住了，我签字都是这样的，有这样的习惯……”顾霆笙说了很多，韩伊人看着满张纸都是他的名字，眼泪滴在纸上，晕开了字迹。
这一刻，她尝到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