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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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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傅景朝把乔暮放到沙发上,见他蹲下来要给她脱鞋,她忙坐起来,自己脱了鞋拿到玄关,放进鞋柜。

    “白颜死了,你知道吗?”乔暮问走过来的傅景朝。

    “听说了。”傅景朝脱下身上的外套,交给保姆,抬步过来搂她的肩,“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

    乔暮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决不能让他知道是云深哥告诉她的,忙低头笑了声,叉开话题说:“你不问问我回去见了乔元敬,他都跟我说了什么。”

    “他能跟你说什么,无非是借着这次洗黑钱的事,抓住你的把柄。”

    乔暮撇了下唇:“真不愧是老江湖,这都知道。”

    傅景朝又扯了扯领带:“不是我老江湖,是乔元敬那人在漓城生意场上是有名的,不要说是我,别人也能猜得到。以前他虚弱,所以他把乔氏交给你,现在他身体日渐康复,他自然想反悔,把乔氏的管理权重新抓回自己的手里。”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乔暮脸上笑的无所谓,其实胸中闷到极点,“我告诉他,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去那是小孩子的把戏,他休想让我交出去。”

    傅景朝低头慢条斯理的解开袖子上的袖扣:“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手上的那个下季发布会,不想半途而废。”

    乔暮眸光闪了闪,抿唇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傅景朝视线转到她脸上,勾唇随意的问:“怎么了?我说得不对?难道是你对乔氏不想放手,对CEO那个位子坐久了,产生了迷恋感?”

    “你说什么呀。”乔暮噘唇十分不赞同,拿叉子叉了一块水果送进嘴里,微微低着头,鼓着腮帮子咀嚼,神色间带着一层愠怒。

    “我不过开个玩笑,这么容易生气,都说孕妇情绪多变,原来是真的。”他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

    倏地,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桃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不……不好了,我刚才准备去清理储藏室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两个人影,我门一打开,他们就跑了……跑到后院去了……”

    傅景朝脸色一沉,霍然站起来,按着乔暮的肩膀柔声说:“待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

    乔暮坐起了身体,表情凝重的点头:“你小心点。”

    “这是在琉璃湾,放心,我不会有事。”他噙着几分冷笑,领着小桃,

    大步往外走去。

    大厅内大家都跑了出去,她想出去,又记着自己有孕在身,不敢贸然跑出去,便打开电视。

    “啪——”

    突然客厅西北角有响声,在偌大的空间回响,她手中拿着遥控器忙回头,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影。

    身材颀长,罩着一身黑色斗蓬,看不清面容。

    “你是谁?”乔暮手里拿着水果叉,一脸警惕的站了起来。

    那个黑影发出狡黠的笑声:“乔小姐,别来无恙!”

    “你……”乔暮愣了下,盯着对方。

    那人诡秘一笑,将脸上的斗蓬往后拨了几分,露出来的一张脸比女人的皮肤还要白皙细腻,一双魅惑的桃花眼,绯色的唇瓣引人遐想,乍一看上去一股妖孽之气扑面而来。

    “你是Aaron?”乔暮凭着直觉猜测。

    “你很聪明,猜得不错,正是在下。”Aaron彻底将头上的斗蓬拿了下来:“不过乔小姐虽害怕,我来,只是想和乔小姐聊两句,聊完就走。”

    “我和你能有什么好聊的?”乔暮往客厅外张望,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没有什么可聊的吗?”Aaron盯着乔暮的脸,悠悠的笑开了,只是那笑中带着让人战栗的狰狞与寒意,“乔小姐手中的钥匙什么时候还给我?”

    “什么钥匙?”乔暮脚步往客厅门口挪动,Aaron身上斗蓬里鼓鼓的,像他这样的大毒枭,身上肯定带了枪,她不能大喊大叫,眼下只能智取。

    Aaron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手上的皮手套,“乔小姐,再装傻下去就没意思了,那把钥匙是我们组织的东西,你拿去也没用。不仅没用,还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上次Aaron指使乔昕怡逼着奶奶把钥匙交出来,这次亲自上门,可以看出来他已经怀疑到她头上,这时候否认钥匙不在她手上有些欲盖弥彰。

    乔暮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眼前的就是Aaron,她刚好有很多问题要问他:“Aaron,我有事要问你,如果你回答了我,或许我可以告诉你钥匙的下落。”

    “哦?”Aaron来了兴趣:“你想问什么?”

    “我爷爷死前之是不是一直与你们组织有联系?”乔暮压低了声音:“所以云深哥才会和你们合作贩毒?”

    Aaron大概料到她会问这么一个问题,阴阴沉沉的笑了一声,“确实如此,乔洋那只老狐狸贪得无厌,当年从泰国逃走带走了那把钥匙,我的人也是几年前才找到他的,他不肯交出来,反而要和我们合作,所以向我引荐了乔云深,那可是他亲孙子,他也舍得。”

    乔暮顿了顿,有些勉强艰难的说:“爷爷可能有他的苦衷,他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至少在我面前他不是。”要不然,爷爷也不可能把码头和成豪都留给她,这两大产业加起来可是上亿资产。

    “苦衷?”Aaron似在咀嚼着这两个字,邪肆一笑:“他确实有苦衷,他为了把别人的老婆占为己有,处心积虑的设计自己的结拜兄弟被乱枪打死,然后把那个女人搞大了肚子悄悄带回国,次年生下一个男婴,取名乔一年。”

    “你胡说!”乔暮一张俏脸立刻绷紧:“不许你这么抵毁我爷爷!”

    Aaron压根不把她的话放在眼中,耸了下肩,饶有兴味的欣赏着旁边的一只古董花瓶:“想必你也知道了乔老狐狸在泰国瞒着乔老夫人结过一次婚,那老东西为了钱什么事做不出来,你真以为他是对你什么亲爷爷有所愧疚才会对你格外的好?错,那是因为你是乔一年的女儿,乔一年是他亲儿子,是他最喜欢的女人生的儿子。”

    “不可能,我爷爷他这辈子只爱我奶奶,他不可能爱上别人……”乔暮的话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当卫琚告诉她爷爷在泰国娶过一个姓施的女人,她心中替奶奶难过,仍给爷爷找理由,可能他是为了生存,可是爷爷后来逃离了组织,回到漓城就应该过上平静的时候,他不应该再把云深哥引入火坑,继续从事贩毒的事情。

    这过去的种种令她既失望又难受,Aaron又把另一个真实的爷爷摊在她眼前,让她心中对爷爷高大的形象土崩瓦解。

    她真的迷茫了,不知道身边的那些人,那些事,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她心目中慈祥的爷爷原来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毒贩,黄叔叔原来一直利用乔氏在帮着洗黑钱,还有乔元敬,他一定知道了什么,所以他不肯报警把黄新抓起来。

    一夕间,几乎身边的人都变了,她的整个世界也跟着变了。

    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好象全部模糊不清了。

    Aaron的注意力从花瓶上转到了乔暮呆滞的脸上:“这就受不了了?那我要是告诉你,天天睡在你枕边的男人曾经做的那些事,你岂不是更受不了?”

    乔暮听出来他指的是傅景朝,但她对傅景朝有百分百的信任,旁人的话根本别想撼动她半分。

    Aaron观察着她脸上的自信:“你不如去问问他,十三年前对乔一年做了什么?”

    乔一年?

    十三年前傅景朝和乔一年有什么关系?

    乔暮淡淡说:“你别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Aaron琥珀色的眸中透着邪恶之色,摸着下巴道:“既然如此,那不如乔小姐就听听看我接下来的话,看看到底是花言巧语,还是真人真事。”

    “我不会听的,你走吧。”乔暮总感觉这个Aaron来者不善,敢在傅景明眼皮子底下过来,胆子不是一般大的。

    外面依稀响起一阵阵脚步声,似乎是傅景朝和管家他们回来了。

    Aaron气定神闲的笑笑,快步向乔暮逼近,乔暮刚要喊,她腹部被一只枪抵上。

    “不想肚子里的孩子上西天的话,最好不要出声。”Aaron的脸近距离看下去更阴柔娇美,连女人看了都不免羡慕。

    乔暮抿唇,轻轻点头,手心里密密的渗着汗,显然Aaron这是打算绑架她。

    下一秒,Aaron的身后鬼影般出现一群身穿黑色斗蓬的人,脸上一律戴着黑色獠牙面具。

    Aaron没理会一帮属下,下巴朝楼上抬了抬:“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你不想要钥匙的下落了吗?”乔暮不想跟他走。

    “钥匙我自然会拿到,现在你跟我上去。”Aaron揪住她颈后的衣领,瞬间悄无声息的往二楼方向蹿去。

    一行黑衣人转眼消失无踪。

    二楼书房。

    Aaron将乔暮放下,身体斜倚在门后,“你要的答案应该在这里,仔细找。”

    他是说,乔一年的死与傅景朝有关?

    乔暮怔怔的开始翻找,乔一年的死因,当年她亲身经历,不可能有错,乔一年就是因为苏璇的不辞而别而连日酗酒,有一晚醉倒在河边冻死的。

    可从Aaron的神色中来看,确实与傅景朝有关。

    这件事听上去那么匪夷所思,乔一年与傅景朝怎么可能十几年前就有关联?

    乔暮全身冷汗涔涔,告诉自己别上当,一定是别有用心人的挑唆。

    然而她的脚步却不由自主,更快速的在书房内走动,翻找。

    人们常说要相信眼睛看到的,最近她所经历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她,往往眼睛看到的并不是真相,自己查到的才是。

    先是爷爷,后是黄新,这两个是她最尊重最信任的长辈,眼下在她的眼中早已面目全非,在以前打死她都不愿意相信爷爷和黄叔叔会与毒品和洗黑钱有关,但摆在眼前的又不得不让她相信。

    Aaron说傅景朝与乔一年的死有关,她不管是真是假,必须要自己去查,才能找到真相。

    环顾了一圈书房内的摆设,上次傅司宸和傅景朝打了一架,显然经过了全新的装修,风格一如既往的简洁大气。

    她径自走向书架,各处看了看,没有看到什么机关。

    再到书桌那里去翻,打开第一个抽屉,里面有把乌黑发亮的手枪,旁边是两盒烟和一个打火机。

    她吸了口气,打开第二个抽屉,三张轻薄的纸搁在里面,每张上面有两个数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当她看到最后一张愣住了,这是……云深哥留给她的那两个数字。

    记得那天她看完云深哥从看守所出来,傅景朝拦住了她,问她云深哥在她手心里写了什么,她没说。

    事隔这么久,这个数字为什么会在他的抽屉里出现?

    “傅景朝也在找那把钥匙。”

    卫琚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她深吸了一口凉气,把纸重新放回去,胡乱关上抽屉。

    原来他已经得到了坐标……

    乔暮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不代表什么,她进入书房不是要找这个,

    她弯腰,再次打开第三个抽屉。

    里面干净整洁,只有一叠看上去非常普通的文件。

    除了这里,书房都被找过了,乔暮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文件搬出来,最下面好象有什么东西鼓鼓的,她伸手拿了出来。

    这是一枚非常小的钻戒,由于年代久远,戒指已经失去了光泽,但她仍一眼认出来这是乔一年当年准备向苏璇求婚的戒指。

    苏璇走后,乔一年每天都要把这枚戒指拿出来看一遍。

    乔一年死之后,她曾在乔一年的房间翻箱倒柜的想找到这枚戒指,均没有找到。

    她不敢置信,这枚当年失踪的戒指在这里,她怕自己认错了,毕竟这世上那么多戒指,肯定有重样的,翻过戒指背面,上面有乔一年当年让人刻上去的几个字母,X.N。

    是苏璇与乔一年名字的缩写。

    她顿时如五雷轰顶,身体几乎站不住。

    当年乔一年冻死在河边确实蹊跷,她曾经听到负责给乔一年整理遗容的殡仪馆人员嘀咕过一句:“这尸体外面看着好好的,怎么里面怎么破成那样,腹部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炸过。”

    那时候陪她的还有隔壁的邻居,大家都以为是乔一年喝醉摔在河边的石头棱角上,导致腹部受伤,疼得晕过去这才冻死的,谁也没多想。

    要是乔一年真的不是冻死的,那就是与傅景朝有关。

    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抬头寻找Aaron的身影,想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眼前雾气朦胧,她抬起手臂抹掉眼前的泪水,却听到阴柔狠戾的声音传来:“乔小姐,别忘了你答应我的,钥匙的事,我会再回来找你,希望那时候你提前把钥匙准备好。”

    等她再睁开眼睛,发现后窗大开着,风吹进来,而Aaron不知去向。

    快速站起来奔到窗口,只来得及看到夜色下一抹黑影翻墙而出。

    书房外面响起脚步声,她吸了口气,飞快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戒指,急忙把它放回原处,并关上抽屉。

    下一刻,书房内被推开,男人疾步进来。

    书桌上的电脑打开着,乔暮手放在键盘上敲打,听到动静抬头,“人抓到了吗?”

    “没有,跑了。”傅景朝目光深不见底,“你怎么跑上来了?”

    “我想起有点工作没做,所以借你的电脑一用。”她温婉的笑笑,转而问他:“到底是什么人啊?监控拍到了吗?”

    “监控被事先破坏,没有拍到任何东西。”傅景朝手指敲击着桌面,面容阴冷。

    “是谁这么厉害?”乔暮歪头看他:“会不会是Aaron的人?”

    傅景朝大手摸着她的头发:“这件事交给我,还有二十分钟要开饭了,你赶紧工作,再过一会睿儿和同学去打球也该回来了。”

    “哦。”她乖巧的答应,视线转到电脑屏幕上,手指继续敲打。

    空气中一时很安静。

    等她处理好一份文件,再抬头看到他伫立在窗前抽烟。

    有这么一瞬间,她很想问他乔一年的死是不是与他有关?

    但,问了又能怎么样?

    他要说早说了,何必等到现在。

    “你就真的不想知道傅景朝为什么要得到那把钥匙?”

    “你以为傅景朝是正义的化身?如果我告诉你,他当年为什么退伍,你还会认为他是个正直的男人吗?”

    卫琚那天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

    “朝。”她默默走到他身后,舔唇说:“有件事我想问你,就是你当年为什么会退伍?”

    他身影没动,她却看出来他身体有片刻的僵硬,黑潭般的眸子转而看了她一眼:“好好的,怎么问起这个?”

    “好奇嘛,随便问问。”她走上前,笑容纯净,小手轻轻抚平他精致衬衣上的褶皱。

    他半落下眼帘,大手托上她纤柔的腰身,声线低醇似红酒,不着痕迹道:“退伍是因为不想再照着父母的意愿往下走,我认为人生太短,想再试试另一种可能性,所以就交了退伍申请。”

    “这个答案我挺满意。”乔暮小手摸上他刀刻般的俊颜。

    他抓住她的小手:“什么叫这个答案你挺满意,这本来就是事实。”

    “是,是,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乔暮视线看向楼下,庭院大门处一辆车开进来,路灯的照射下可以看清是接送傅丞睿的车。

    “睿儿回来了,好饿,可以开饭喽。”她抽出手,笑着往书房走去。

    傅景朝仍站在原地,眼睛盯着留有她馨香体温的大手,眉头微蹙,目光转向窗台,上面有半只很清晰的脚印,从大小来看,应该是个男人的脚印。

    ……

    晚上九点。

    乔暮从傅丞睿房间出来,小家伙可能知道她怀孕了,态度对她温和了不少,虽然他已经大了,不需要讲睡前故事,她仍是找了一本书给他讲了起来。

    结果讲到一半,他就睡着了。

    看来是累坏了。

    她悄悄在小家伙漂亮的额头上吻了吻,替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离开。

    一手抚着平坦的腹部,她边笑边往楼上走,睿儿的童年她错过了太多,眼看她又怀了一胎,这次她不会再错过任何一个孩子成长的阶段,她要当一个合格的妈妈。

    越往三楼走,她脸上的笑容越少,抚在腹部上的手也在不由自主的收紧。

    不可否认,卫琚说的没错,对于当年退伍的事,傅景朝隐瞒了许多。

    他口口声声说想和她共度一生,可他却在骗了她,睁眼说瞎话。那么到底他还有多少事瞒着她?

    要是算时间的话,他退伍的那一年刚好是乔一年死去,她的人生轨迹发生翻天覆地的那一年。

    是巧合吗?

    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根本不是巧合。

    她心底漫上一圈又一圈冰冷的温度,想转身离开,可是她能去哪儿,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她就算不为他,也为了孩子着想。

    木然的推开门,她鄙视这样的自己,鄙视看似坚强,实则在感情上懦弱逃避的自己,她应该当面问的,应该问清楚的,可是她没有勇气。

    问了,她就会装不下去,就会想要离开,她已经不是孑然一身,睿儿长大了姑且不提,她肚子中的孩子怎么办?

    所以,她只能不死心的想再试一试。

    抬起手臂想推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裹着睡袍的傅景朝可能是许久不见她想出去找她,看见她脸上没有血色,愣了一下,下一刻长臂一勾,把她揽到怀里,紧张的问:“哪儿不舒服?是不是想吐?”

    熟悉的清爽沐浴露的味道窜入鼻尖,她定了定神,小手下意识的握住他坚硬的手臂,“没有,我没哪里不舒服,我先去洗澡好不好?”

    傅景朝隔着她身上的职业短裙,在她臀部上摸了一把,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