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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三魂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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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营帐中,时不时有军情送到,称异族又在悄悄布阵,企图再施诡计。

    阵法皆出自古籍,可借天地之力,着实不容小觑。

    思及此,秦雨缨忍不住道:“既然是古籍中的法阵,不如让雪狐充当你的副将,如此也好见招拆招。”

    说这话时,四下已无将士。

    陆泓琛听得点头。

    法阵十分玄妙,旁人或许无处着手,雪狐却应当再熟悉不过。

    对着满桌饭菜大快朵颐的雪狐,就这么被叫了过来。

    来时,手里还抓着一只鸡腿。

    “这火头军的手艺,还真不错。”他啃得津津有味,全然不在意那领路的士卒诧异的眼神。

    看雪狐的衣着相貌,怎么着也该是个文质彬彬的公子哥儿,却不料言行举止这般随心所欲,一边吃还一边用鸡腿剔牙,着实有些……令人不忍直视。

    雪狐自己倒不觉有什么不对,先前在七王府时,有恶婆娘和雨瑞二人处处管着自己,一有什么不合规矩之处就怒目圆瞪地揪耳朵。

    而今好不容易来了戎疆,天高皇帝远,总算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百无禁忌,他心里自是快意得很。

    殊不知,就连寻常士卒都觉他这模样像极了一朵仙葩。

    吩咐旁人退下后,陆泓琛的目光,在雪狐衣襟的油渍上停留了片刻,道:“你而今能否任意变换形态?”雪狐心知他是个洁癖,故意边吃边将手在袖子上擦着:“可是可以,就是太耗费法力……”

    陆泓琛这么问,自然不可能只是随口一提。

    思及此,他补充了一句:“你打算让我变成什么?”

    “变成我。”陆泓琛淡色薄唇轻吐三字。

    雪狐一愣,险些没被鸡腿肉给噎着。

    他挠了挠耳朵,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这……这又是何故?”

    “本王需亲自找寻那些散落在人间的残魂,两军阵前不可无将,思来想去,由你坐镇最为合适。”陆泓琛道。

    残魂一日不找齐,则陆泓琛一日无法恢复数千年前的法力。

    雪狐答应下来,有那么一丝勉为其难:“既如此,那……那我坐镇便是。”

    论起排兵布阵,那些异族不会断然不会是他的对手。

    即便异族人散布出瘟疫来,他也能轻而易举地解除。

    原因无二,蔺长冬所知的瘟疫皆出自古籍,所谓班门弄斧,大抵不过如此。

    除非再闹出像先前那样的天灾,只要是人祸,于他而言皆是小菜一碟……

    换上兵甲,雪狐摇身一变,成了陆泓琛的模样。

    看着这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秦雨缨颇有些忍俊不禁。

    那眸光锐利的,是陆泓琛,而那嘴角还挂着些许油渍的,显然是雪狐。

    乘着陆泓琛转身取兵符的片刻,雪狐朝秦雨缨做了个鬼脸,无声说道:“笑什么?再笑,信不信本王将你扔去河里喂鱼!”

    神色与陆泓琛足有八九分相似,可周身气场到底还是弱了些。

    吩咐了军中要务,陆泓琛将兵符交到了雪狐手中,又将杜青叫入了帐中。

    杜青显然没想到自己会瞧见如此诡异的一幕,两个“王爷”站在眼前,其中那个一身盔甲的,手里拿着一只鸡腿啃得正欢,俨然饿死鬼投胎……

    “王……王爷。”他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一开口,忍不住结巴了一下。

    “今后,戎疆战事皆由雪狐代本王做主,他在,就如同本王在。”陆泓琛道。

    杜青一愣,随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连忙点头不迭。

    仔细一想,不觉诧异:“王爷,您这是……要去何处?”

    万一被不怀好意的人发觉这世间有两个王爷,定会说成是妖魔鬼怪作祟,到时不仅影响辽军士气,还会给那心怀鬼胎的皇帝可乘之机……

    陆泓琛看穿了他的担忧:“此行不会有外人发觉,你大可不必担心。”

    杜青本还想再说几句,见他如此胸有成竹,便没再劝了。

    王爷独自一人杀入异族要地,救出王妃娘娘,此事就已足够令人称奇,想来王爷定是身怀过人的本领,所以才会由此一言。

    就好比那竹箐,看似只是武艺过人,实则还懂易容之术。

    只是不知雪狐何时也学会了这易容之术,竟变得与王爷如此相像,要是眼神再像几分,恐怕连他都要分不清了……

    这夜,秦雨缨准备起了行囊。

    据雪狐所言,陆泓琛的魂魄散落各地,并不那么容易寻得,想来定要花费不少时间。

    刚拿出几件细软,就有一只手将她的手捉在了掌心。

    “你这是在干什么?”陆泓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那温热的呼吸几乎尽在耳旁,秦雨缨只觉耳尖微痒,脸登时就红了几分。

    一旁有下人正打扫,见此一幕连忙垂下了头,将非礼勿视四字诠释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秦雨缨回过头,白了某冰山一眼:“当然是在收拾行李了。”

    某冰山唇角弯起笑意:“本王何时说过今日就要走?”

    嗯?

    秦雨缨微怔,停了下手中的动作:“不是今日,那是何时?”

    “你昨日才刚到南疆,今日便又出发,身子岂能吃得消?”陆泓琛解释。

    他的确思虑周全,连秦雨缨自己都未曾想到这一点。

    她的身孕已有六个月,而今孕吐轻了许多,就是这两日,孩子时常踢她,一脚一脚的实在有些痛。

    见她不语,陆泓琛忙问:“那臭小子又踢你了?”

    语气是说不出的紧张。

    秦雨缨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陆泓琛舒了口气,宽厚的手掌轻抚她的小腹:“没有便好……”

    早知怀孕如此麻烦,他岂舍得让雨缨受这等罪?

    孕育生灵既是幸事,也是苦事,怀胎十月,一朝生产,其中艰辛岂是轻而易举道得尽的?

    眼看秦雨缨的肚子一日大过一日,夜间只能侧睡,连翻身都变得十分累人,食欲不佳,双脚酸胀,还时常头昏无力……叫他如何不心疼?

    言语间,秦雨缨肚子里又有了动静。

    许是得了为爹的部分法力,这孩子在她腹中待得着实不算老实。

    见她细弱的柳眉微蹙,陆泓琛难得地紧张兮兮:“待到这臭小子出世,本王定要好好揍他一番……”

    孩子还未生出来,就已被当爹的嫌弃了?

    秦雨缨被他逗笑:“待到这臭小子出世,你岂会舍得揍……对了,你怎知一定是个小子,或许是个姑娘呢?”

    陆泓琛不假思索地摇摇头:“姑娘又岂会如此调皮?”

    若是姑娘,自是再好不过,最好能像秦雨缨,有她的眉眼,她的神韵……

    若是小子,他便将这一身的本领倾囊相授,要是学不会,等着挨揍便是。

    陆泓琛嘴上不说,口吻已表明了一切。

    这传闻中不近人情的冰山王爷,今后怕是会变成个女儿奴……

    一想到那画面,秦雨缨就忍俊不禁。

    “笑什么?”陆泓琛捏了捏她的鼻尖。

    她没好气地揉了揉,嗔怪道:“鼻子都被捏扁了……”

    许是那嗔怪的语气太软糯,陆泓琛盯着她的眉眼瞧了好一会儿,竟是怎也不舍得移开视线。

    “怎么了?”秦雨缨疑惑,伸手揉了揉脸。

    奇怪,她脸上分明没有饭粒。

    “你的眼神,变了许多。”他道。

    眼神?

    恍然间,秦雨缨想起先前苏九曾说过的一番话。

    她说,自己的眸光太锐利,丝毫不显温婉,一看便不是怀孕之人。

    都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刚,秦雨缨却觉有时恰好相反,她生性大大咧咧,而今身怀有孕,却不知不觉像是换了个人……

    窥向不远处那铜镜,镜中人眸光柔软无比,与先前的桀骜截然不同。

    也难怪陆泓琛会说她变了许多……

    “王妃娘娘,安胎药煎好了。”一名丫鬟上前,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秦雨缨先前在那鸿劼手中中了毒,好在及时服用了解药,以毒攻毒,身子已无大碍。

    之所以以毒攻毒,是因此法最是简单有效,换成寻常解药,只喝一次无法全然见效,而当时的情形,显然容不得她一日两次地煎药服用……

    也是多亏有那仙骨护体,若是寻常女子,只怕根本挨不过那一时片刻。

    服下那极苦的安胎药,口中忽然一凉,竟是被陆泓琛喂了块糖。

    军中一切从简,自是没有这些小东西,也不知陆泓琛究竟是从何处弄来的。

    那糖甜丝丝的,一下就解了口中苦涩。

    “这几日,你先在此住下,待身子调理好了再动身也不迟。”他道。

    她点头。

    随即,鼻尖又被捏了一下。

    这动作不轻不重,捏得她蹙眉,不假思索就回了陆泓琛一下。

    他的鼻子甚是挺拔,星目剑眉、鼻若悬胆,大抵不过如此。

    一旁的下人看得目瞪口呆,怎也想不到王爷私底下还有如此一面……

    冷不防迎上陆泓琛的目光,下人吓得赶紧低头。

    陆泓琛却难得地没有责罚,自打秦雨缨来了之后,他就陷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看什么都觉得甚好,连冷硬的性情都莫名转好了几分。

    在军营中服侍的下人,对秦雨缨那叫一个感激。

    以往王爷哪有这么好相与,忙于战事时,脾气那叫一个暴躁,一言不合便冷冷责罚,着实将众人吓得不轻。

    尤其,几日过后,颇有变了个人的架势。

    不仅脾气变好了,还对一众将士更为关切了,往火头军里加派了不少人手,将每日的饭食准备得那叫一个令人拇指大动……

    殊不知真正的陆泓琛早已离开,此时留下的是雪狐。

    雪狐自是一点也不怕那蔺长冬,蔺长冬做初一,他就做十五,不仅破阵破得既狠又准,布起阵来也是十分稳妥,步步为营,很快就压制得异族毫无还手之力。

    而此时,陆泓琛与秦雨缨,已在前往陈国的路上。

    二人要找的第一片魂灵,就散落在陈国境内。

    秦雨缨从未到过陈国,只知这是个小国,因与胡人交界处有群山遮挡,地势易守难攻,所以才未曾遭过胡人进犯。

    陈国与骊国语言相通,口音略有不同。

    不过这并难不倒陆泓琛,不出半日,他就将陈国口音学了个十之八九。

    “你是何时发觉自己是阎君的?”行在国都的街道上,秦雨缨忍不住问。

    二人并未步行,而是花半两银子租下了一辆马车。

    换上寻常百姓的衣裳,像极了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颇有些令人猜不出身份。

    “最初,应当是在阎罗法力尽失时。”陆泓琛如实答。

    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知晓自己的身份了?

    “为何一直不肯告诉我?”秦雨缨撇嘴埋怨。

    “那时我只觉自己并非常人,却不知自己是个阎君。”陆泓琛解释。

    秦雨缨想了想,接而道:“我曾问过你是不是仙人,你那时摇头否认,是因不甚确定?”

    陆泓琛点头:“我虽不知自己是何身份,但每每提及仙人二字,我心中便十分反感。”

    而今看来,这反感不是没有缘由。

    天君是众仙之首,却做出那等龌蹉下作之事,由此看来,仙人也不过如此而已。

    陆泓琛从不曾将自己视为仙人,仙人身在仙界,而他是冥界的万鬼之王,或许称作鬼王才更为合适……

    一路闲聊,不多时,就到了一处僻静残破的小巷中。

    “客官,前头就是您说的那王老二的住处了。”车夫在前头说道。

    魂魄有灵性,即便散落,也断然不会自行消散,而是寄居在合适的躯壳中。

    只是被寄居者有些不幸,因被外来的魂灵所搅扰,心性多多少少与常人有些不同,不是格外强壮,就是异常瘦弱,有的生来百毒不侵,有的从小体弱多病。

    而这王老二,就是前者。

    他是这里远近闻名的壮汉,打生下来就从未病过,先前曾做过屠夫,还当过杀头的刽子手,后来染上了酗酒的恶习,每每喝醉便动手打人,将家中闹得乌烟瘴气、妻离子散,而今独自一人居住在这破旧的院落里,仍是三天两头醉倒发酒疯。

    “二位开要小心,这王老二不是个好相与的,常仗着喝醉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他力气极大,一人能打十几人,连官府都奈他不得。”车夫好心提醒。

    秦雨缨点点头谢过他,从荷包里取了些散碎银两,算是赏钱。

    车夫眼笑颜开地接过,连连道谢,很快便赶着车离开了。

    王老二的住处,在巷子尽头,大门紧闭,里头传出一阵难闻的臭味,似是有食物已馊。

    陆泓琛上前,屈指叩了叩门。

    门不多时就开了一条缝,里头是一张满是横肉的脸。

    那人一张嘴,露出满口黄牙:“你……你是何人?”

    “你就是王老二?”陆泓琛问。

    听陆泓琛报出自己的姓名,王老二又将门打开了些,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打了个酒隔儿:“正是,找……找我何事啊?”

    陆泓琛二话不说将其一掌打晕。

    这力道不轻不重,倒不至于闹出人命。

    接而,他将昏迷不醒的王老二拖到了院中。

    秦雨缨看得汗颜。

    她怎么觉得,这座冰山活像是来行凶的?

    走进院里,才知这王老二的住处有多破旧,院中尽是些残花败柳,屋子走风漏雨,屋顶的瓦片也不知缺了多少,用稻草勉强盖住,大风一吹便会四散……

    她转身合上院门。

    身后,陆泓琛已抽出那柄长剑。

    剑乃书灵,书灵自是无鞘,为不让人察觉剑身的异样,他特地在途中买了一个剑鞘,将其收在其中。

    此时长剑出鞘,在日光下纤薄如雾气,并无任何寒光闪烁。

    剑尖入那王老二的眉心,只见一丝灰气,顺着剑身来到陆泓琛手中,很快就钻进了他的命门穴。

    也不知是不是秦雨缨看错,那灰气离体的一瞬,地上的王老二忽有了变化。

    原本满是横肉的脸,已肉眼可见之势变得消瘦起来。

    粗壮的手臂,也立刻瘦弱了不止一分。

    “这人……可会有性命之忧?”她忍不住问。

    “自是不会。”陆泓琛答,“先前因这缕残魂作祟,他变得力大无穷,却无从驾驭体内之力,以至于残忍嗜血,酗酒成性。没了这残魂,他会变得与常人无异,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秦雨缨好奇。

    “不久他便会大病一场,这些年本该得却未得的那些病,皆会趁着这一机会找上门来。”陆泓琛道。

    秦雨缨听得不可谓不诧异。

    揉了揉眼皮,眼前的陆泓琛似乎一下子高大了不少。

    那显然不是幻觉,他身上的青袍,原本再合身不过,此刻却变得有些窄小了。

    她不由结舌:“你……”

    陆泓琛看出了她的疑惑:“大可放心,本王不会变得同他一样嗜酒。”

    说着,解释道:“三魂七魄中,三魂为天魂、地魂和命魂。七魄则更为复杂,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此人身上的,是我的力魄,而今收回了力魄,我自会比先前强壮几分。”

    原来如此……

    秦雨缨明白了几分。

    离开之前,她看了一眼那依旧未醒的王老二,从钱袋里取了几两银子,放在了他手边。

    此人以后若真生病,也不至于没钱看病买药。

    离了小巷,二人又另租了一辆马车。

    之所以先来陈国,是因此地与南疆极近,至于二人接下来要找的残魂,在骊国境内,并不在陈国地界。

    离开陈国国都时,有一女子不经意瞧见了二人的背影,目光不觉多停留了一瞬。

    奇怪,这一男一女,为何如此眼熟?

    “公主,时辰不早了,是否起轿回宫?”丫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国长公主陈芷砚。

    陈芷砚是个耐不住的,嫌宫中太闷,时常偷跑出宫,其实先前虽使臣去往骊国,便是她自个儿的主意,并非陈国皇帝之意。

    待到发觉这掌上明珠不见了踪影时,陈国国君那叫一个大惊失色,听闻她扮作宫女随使臣去了骊国,立刻加派了人手跟踪保护。

    当然,陈国国君怎也没有想到,这一派,就派了个叫晴潼的奸细,以至于险些害了陈芷砚这个长公主的性命……

    幸而陆泓琛及时将她从塞外救回,这令她免于丧生胡人之手。

    许是陆泓琛这座冷硬的冰山,在陈芷砚心中留下的阴影太大,她思忖了片刻,竟将那背影与他对上了号。

    毕竟先前曾对他芳心暗许,想忘记都难……

    “快,快追上前头那辆马车!”她吩咐。

    丫鬟一怔,忍不住提醒:“公主,那可是马车……”

    轿子再快,也比不过马匹的速度,照眼下这情形,何时才能追得上啊?

    陈芷砚略略回过神了。

    这时,不远处那辆马车已从视线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公主,您可是瞧见什么熟人了?”丫鬟问。

    熟人?

    于陈芷砚而言,陆泓琛自然算不得什么熟人,是仇人还差不多。

    “许是我看错了……”她蹙了蹙眉。

    听闻异族正攻打骊国,此时,陆泓琛应当在南疆指挥大军才对,又怎会跑到陈国境内?

    这世间长得像的人着实不少,认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起轿回宫吧……”她放下轿帘,吩咐道。

    丫鬟恭恭敬敬应了声是,指挥轿夫往宫里去了。

    而不远处,陆泓琛与秦雨缨的马车正要离开陈国皇都,却见城门紧闭。

    若是往常,皇都的城门自然不会这么早就合上,见此,黎民百姓人心惶惶,皆以为那异族已攻打过来。

    最后还是官府出面澄清,称此举是为了防止异族奸细混入皇城之中,从明日起,出入皇城者,皆需接受盘查,不得轻易放行。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对异族有所畏惧。

    而今异族节节败退,很难说会不会放弃骊国这块硬骨头,转而攻入陈国地界……  听闻异族之人会诸多邪术,这边界的群山,能否将其阻挡还未可知,陈国乃弹丸之地,兵力不足骊国十分之一,自然不敢麻痹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