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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迎春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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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林黛玉关系并不好的探春没能得到同行的资格,不声不响的迎春恰到好处得被推出来,这里头还得多亏赦大老爷的爱护。

    赦大老爷一直都知道,老太太不安好心,在教养迎春上多有谋划,迎春懦弱软绵的性格是她想看到的,元春年纪到底太大,一旦需要借腹生子,迎春是最好的人选。

    但迎春好歹是大房唯一的姑娘,老太太防备着大房,又岂会允许迎春有野心会算计,迎春的奶嬷嬷敢一直那般作贱人,靠得不就是在老太太那儿有几分体面吗?

    赦大老爷身份尴尬,自身都难保,除了等迎春没有效用后给她找个婆家外,并不能时时为她撑腰,即便真的撑了腰,有老太太在,效果能有几分?

    只要他贾赦一日不跟老太太闹翻,荣国府的所有人就一日不会忌惮大房,这题可以说无解。

    不过黛玉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倒给了赦大老爷一个灵感,后宅的女人眼界不高,胆子也不大,只要他提前串通好外人为迎春撑腰,老太太能拿她如何?

    无需他贾赦出面,只在暗地里谋划即可,这难度就小很多了。

    大房唯一的姑娘要为个五品小官的女儿铺路,搭上一辈子都未必能得善终,贾赦想想都觉得膈应,也不知老太太是不是魔怔了。

    待迎春坐上马车后,王熙凤从平儿那里接过大老爷准备的头面,一套价值千两的金镶玉从玉质和款型看,都是难得的好物,连王熙凤都颇为眼红。

    迎春怔怔得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王熙凤即便见钱眼开,也不敢昧下这套头面,看大老爷的做派,等迎春回府后只怕就是个嫡出,庶出哪里有资格用这么好的东西。

    司琪眼前一亮,才不管她家姑娘是不是呆住了,见着那套头面后,二话不说取下迎春头上的发簪,平儿笑着与她一道为迎春重新梳妆。

    等一切就绪后,面对焕然一新的迎春,王熙凤也得承认,年纪轻轻得小姑娘稍一装扮,当真美艳动人。

    “迎春,这套头面还有这块玉佩都是大老爷给的,尤其是这块玉佩,听大老爷说是在护国寺开过光的,能保你平安,今儿是你的大日子,带上它,能不能找到个好婆家可全靠它了。”

    王熙凤给她别在腰带上,触手升温的玉佩她都还未见过呢。

    “二嫂子,大老爷他……是想要迎春做什么吗?”

    “你这个丫头,大老爷对你好,你还不乐意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儿个嫂子带你见见那些贵妇,记住咯,现在你是荣国府的嫡长女,不能摆出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相看?大老爷他……没忘记?”

    “傻丫头,大老爷就这么三个孩子,前些年你还是副孩子样,这几年成了大姑娘,大老爷哪里能忘得了,说来你嫂子我倒是忽视了你,若非大老爷提醒,你嫂子我都没想到要带上你。”

    迎春喃喃得不知在说些什么,低垂着脑袋看着玉佩,似乎难以接受的模样,王熙凤不管她,她现在自个都乐呵至极,都没来的及好好想想她会面对什么好事。

    坐在前一辆马车中的黛玉和宝钗并未交谈,宝钗倒还知晓事,丫头该是什么装扮,她今日便是个什么装扮,与红儿坐一块儿外形上几乎没甚差别。

    红儿对她的做法有些惊讶,不过想想也能知道,这怕是姑娘跟宝姑娘的交易。

    今日的黛玉比前两日去北静王府还要装扮得精致,薛家即便能买得起这些精致玩意儿,也没资格带出来,二品大员家的嫡女能享用的规格,绝不是如今三春能拥有的。

    宝钗算了算她这一身,没个六七百两拿不下的。

    可黛玉并没有银子,可想而知琏二奶奶之所以能陪同而来,那都是金钱上疏通得好。

    八贝勒府今日摆宴不过做个样子,他一个贝勒本就不好与朝中重臣多来往,今日请的多是小人物,无足挂齿的那种。

    是姑在北静王府看见的车水马龙,在八贝勒府门前是看不着的。

    黛玉下了车,宝钗和红儿一左一右跟在她身旁,王熙凤带着迎春走在她们身前,八贝勒府的门房接过请帖,安排了个小厮把贾琏送到外院后,竟是分出两个丫头,分别把她们带到不同的地方去。

    原还以为要打一会儿交道才能直奔主题,没想到八贝勒爷竟如此急不可耐,黛玉猜测,江南的形势只怕迫在眉睫,她父亲必然还未出手,如此她就有更大的底牌了。

    王熙凤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但她完全不敢放肆,只能听从安排来到小花园中。

    八福晋并未出来接待宾客,周遭的太太姑娘们自顾说得自在,见着王熙凤她们姑嫂两个眼生的都未曾拘束分毫,拉过来先仔细一番询问,听闻是荣国府的,当真引起不小的轰动。

    在小人物堆里,荣国府的名号好用,可真论起实权,这儿所有人的夫婿就没一个五品以下的,甚至正四品的官员都有好些。

    一个坐在角落悠闲喝着茶的太太随意瞥了眼迎春和王熙凤,眉头突然一挑,差点没喷出口茶来,待仔仔细细探查迎春那套头面后,彻底放下茶碗,面带笑容得朝迎春走来。

    而她便是这儿唯一一个夫家贵重的满族太太,她来也仅是为了搅局,只是未曾想到,贾赦会在这种场合拿出这套头面来,原还以为这套头面会留给宫里的那个贾元春。

    这未纳兰福晋一走近,四周女眷全部散开来,等她看见迎春腰间的玉佩后,更是喜笑颜开,“好姑娘,长得果真俊俏,我与你母亲张氏曾是手帕交,这玉佩啊,便是我与她定下婚约的信物,不知不觉你都长这般大了。”

    王熙凤心头一跳,“婚约?”

    “是啊,我二子揆舒与迎春年纪相仿,倒是刚刚好,回头指挥过圣上,让圣上赐婚岂不美事一桩?”说到这儿,纳兰福晋仔仔细细打量着迎春,她无需迎春多聪慧,只要不是个爱生事的就好。

    纳兰福晋三个儿子中,当属纳兰容若最为出彩,但二子同样不俗,如今已是翰林院掌院学士,飞黄腾达自不必说,在京中多得是人家看重,哪想竟是个有婚约的。

    王熙凤这会儿还不知眼前这位福晋是何等人物,但看四周太太和姑娘们嫉妒不甘的眼神,都知这人定不凡,眼中笑意十足得很。

    赦大老爷曾经在上书房读书之时,明珠和索额图都是他夫子,明珠家可没少去,亲近得能当自个亲叔叔了,那会儿赦大老爷由他祖父母带着,以贾代善表现出的缺心眼,退路必然没少准备。

    只是大家都以为贾赦看重元春,他没法走到人前,让元春爬上去好歹能维持住荣国府的体面,但今日迎春一出来,元春的好日子算是没有了。

    掌管着内务府的明珠又怎么会让人继续关照贾元春,她有多少银子洒出来,都不会嫌多的。

    纳兰福晋仔细打量完迎春,真爱得不行,这样腼腆单纯又乖巧的姑娘不多见了,她家三个儿子都爱这调调,而且迎春瞅着是个能生的,身段长得恰到好处,比她那大媳妇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