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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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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将军,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秦铮坐在帐中主位上,没有看周围那些神色各异的将领,而是望向隐隐被人押解过来的叶榆林。

    叶榆林看了看左近那些人,嗤笑了声,眼中带着沉色:“成王败寇,郡王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他似乎是有些意兴阑珊。

    秦铮望着叶榆林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猛的一拍桌案,一声巨响,大帐中的人一时间都震了下,他们对今日的事情多少有点儿感觉。

    异族的人不会突然这么配合着秦铮,他想要他们什么时候来,他们就什么时候来,他想他们入陷阱,他们就入陷阱,异族的人虽然大部分都比较直,都是手脚动的比脑子快,却不代表他们是傻子。

    若不是有谁让他们相信西北军大营中真的出了变故,他们怎么可能傻的三万人便直接深入营地。

    三万人精锐是多,但是若是相对于西北大营中的军队来说,还是有些以卵击石。

    “叶将军,你说一声成王败寇,我倒是想要问问你,谁是王,谁是寇?今时今日,在场诸位都是西元军人,我们面对的是异族之人,没有人是王,也没有人是寇,只有生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身为一个西元人,叶将军,你自问你自己所作所为,对的起你身上的这身盔甲,对的起将明托付给你的手下吗?”

    秦铮眼神如刀,声音凛然含冰。

    叶榆林猛的抬头,对上秦铮的目光,咬牙切齿:“那你一个毫无寸功,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只是因为姓原,就可以高居首位,站在这里对我指手划脚,你觉得这样对吗?公平吗?”

    叶榆林没有要狡辩的意思。

    秦铮能够在今夜做下这般谋划,能够在今夜顺利的坑杀那些异族骑兵,能够在这之前,便将他提前控制住。

    他知道的,远比叶榆林想象中的要多的多。

    叶榆林和异族之间的交易不是别个,正是他让自己的心腹在军中众人的姜汤中下药,下迷药,异族长驱直入,趁乱帮他杀死秦铮,还有那几个与他一直作对的家伙。

    这期间,他借故离开西北军营,待到该死的人都死了,他再回来收拾残局。

    叶榆林敢和异族做这般的交易,也不是没有防备异族会顺着他的手造成更大的混乱,但是在他心中,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还有铁城在,西北大营沦陷了便沦陷了吧。

    若是真的沦陷了,大部分的将领都死了,秦铮这个因为姓原所以稳稳压他一头的不止要死,临死前还要背负一个无能的罪名,朝廷想来也不敢再随便指派一个人过来做什么暂代元帅了。

    不敢再妄图半路劫走西北军的控制权。

    秦铮望着叶榆林:“你想过今夜你的谋划若是成功,那一锅迷药若是真的全都入了士兵的口,会死多少人吗?”

    这个人已经为了西北军统帅的位置完全疯魔了。

    为了这个位子,他对自己的义父下毒,完全不顾及对方的养育提拔之恩,为了这个位子,他投靠靖王,丝毫不顾忌西北军的铁律,不得与皇室成员联系。

    更是为了这个位子,他居然勾结异族,毫不在意若是他的策划成功了,那么今夜会无辜枉死多少人。

    战场上死,是马革裹尸,可是被自己人下迷药害死,却是冤屈至极。

    “死些人罢了,在战场上也是死,只是提前一些罢了,若是他们的死能够帮我得到你现在这个位置,我日后定然会对他们的家人补偿,也会好好的杀尽异族人,为他们报仇雪恨,只有我才能够带领西北军得到真正的胜利。我只是没有想到,老天不公,是我棋差一招,要杀要剐随意。”

    叶榆林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从他作出勾结异族人的事情开始,便做好最坏的准备了。

    周围的人虽然还是不知道具体过程,可是此刻也听出了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一时间便是那些亲近叶榆林的人,也忍不住露出了愤怒之极的神色。

    “叶榆林,你简直是丧心病狂,你怎么对得起元帅的栽培,对得起元帅的教养提拔之恩,你简直是个畜生!”

    泰将军拍案而起。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人,还不如一早支持刘将军,我真是后悔先前和你为伍!”

    另外一个先前亲近叶榆林的将军也开了口。

    叶榆林面色骤然变化:“那个老东西若是真的对我栽培提拔,就不会提起姓刘的和我对着干!他根本就是假仁假义!”

    “叶榆林,你居然敢对元帅不敬!”

    “你该死!”

    “这等忘恩负义之人,无国无家之人,该杀!”

    正在群情激愤的时候,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各位,真正有错的,是我。”

    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从帐子外走了进来,他的头发花白,面色显得格外的苍老,声音都是无力的,可是他的腰背却是挺直的,仿佛是一杆长枪一般,从来不会弯折。

    “元帅?”

    众人愕然,纷纷站起了身子,连座上的秦铮,也起了身子。

    “元帅,你的伤势无事了吧?”

    “元帅,你没有错,是叶榆林自甘堕落。”

    有人想要扶住元贞,被元贞摆手拒绝。

    一边的虎威将军望着这边,没有过来,只是眼中露出了一点讽刺。

    在他心中,叶榆林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半是他自己欲壑难填,一半的原因便是元贞一直以来对叶榆林的纵容。

    元贞望向虎威将军,叹了口气。

    “老夫已经尽知叶榆林所做之事,罪不可赦,只是他之错,也在老夫一直以来的纵容,老夫无颜也没有能力再担当西北军元帅之职,今日在此便晓谕全军,老夫之位从今而后,由原铮接任!”

    元贞从怀中掏出了另外半块兵符,递到了秦铮的面前。

    “叶榆林必须要死。”

    他没有接那半块兵符。

    凭借他现在的功绩,这半块兵符秦铮可以自己得到,不需要和元贞交换,也不需要谁的施舍。

    何况,秦铮也是真的想要杀了叶榆林,不为了对方是靖王的人,一开始刺杀自己便是他动的手。

    为的是对方勾结异族,给西北大军下药,这样的作为,早就超过秦铮能够忍受的底线。

    元贞苦笑了下:“我知道,放心,我不是要你放过榆林,这半块兵符是你该得的,你所做的我已经知晓,陛下为西北军指派了一个有为之人,我日后可以放心的卸甲归田了。”

    “至于榆林,我只是希望,由我动手罢了,是我将他接入军中,是我一点点的教养他长大,也是我忽视了他变成今天这个地步,我会亲手终结他的生命。”

    叶榆林看着元贞,唇角勾起冷笑。

    “假仁假义!”

    他的话让周围的人更是愤怒。

    秦铮看了叶榆林和元贞一眼,率先向外走去,其他的人也跟随着秦铮往外走去。

    “郡王,我很好奇你今日用的引动雷火之物是何物,若是有暇,希望和郡王多多请教。”

    虎威将军走近了秦铮,开口道。

    秦铮看了他一眼:“那是火药,声势浩大,对奇袭有用,尤其对骑兵最为有效,只是威力有限,若是刘将军有兴趣的话,回头我便让人送一些火药给你。”

    虎威将军道谢。

    两个人这几句交流,让身后跟着的众多将领忍不住松了口气。

    对他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谁做元帅的位置,而是军中不稳。

    叶榆林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敲响了警钟。

    ——

    秦铮如何处置叶榆林的事情,谢谨画没有去看,有些事情她能够参与,有些事情,她不能够参与。

    叶榆林犯的错误太大,他的身份又太敏感,秦铮要处置叶榆林,只会在军中高层之间。

    等待的时间有些长,这期间谢谨画也没有闲着,去了伤兵营那里。

    今日一战西元又是一场大胜,却也不可能没有损失,短兵相接,再顺利奇诡的谋划,总会有牺牲。

    谢谨画不是什么神医,但是她在医术上确实有两手,起码止血包扎这些手段她还是用的很好。

    伤兵营里的人本来看到谢谨画都有些愕然,甚至想要阻止她进来。

    在他们想来,谢谨画估计就是好奇想要进来看看。

    直到谢谨画直接上手用银针止住了一个一直血流不止的伤病的伤口流血状况,帮着有些忙不过来的军医包扎了两个伤者。

    动作间毫不生疏,灵活轻柔,甚至比军医的动作也是不遑多让的。

    “我正好会些简单的医术,在这里只是想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谢谨画头都不抬,手上身上沾染了鲜血,却毫不损及她的容貌,甚至在许多人看来,比起先前的美貌,更多了些真实。

    谢谨画会银针止血,会包扎,会急救,她还将自己身上带着的那些郑千秋帮着她准备的极好的药丸药粉也贡献了出来,包扎急救的时候她丝毫没有介意那些鲜血脏污,仿佛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军医一般,而不是什么貌美无比的郡王爷身边的女人。

    一时间,伤兵营里的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了些不同,她的美貌虽然是无人能及,但是她的性子作为,却是真正的得到了这些最底层士兵的认可。

    秦铮从大帐里出来的时候,侍卫先和他说了谢谨画的去处。

    谢谨画身边明里暗里一直都放着人保护。

    对方询问秦铮是否要去叫人,秦铮想了下,没有让侍卫直接去叫谢谨画,而是自己过去了伤兵营。

    一到伤兵营外面,便听到了里面的说笑声。

    士兵们绘声绘色的和谢谨画讲述着他们在西北边境的驱使,讲述着一些不怎么风雅的笑话。

    谢谨画不时的一句是吗?原来如此,哦。

    没有多说什么,却让那几个受伤说话的士兵大受鼓舞,讲的越发的来劲儿了。

    所以在谢谨画或者其他的军医突然动手拔箭,洒酒消毒的时候,好像也没有那么痛了。

    秦铮掀起帘子一角,对着看到自己想要出声的士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视线望着谢谨画,望着她的动作神态,眼神中的凛冽慢慢的柔和了下来。

    方才因为叶榆林而起的烦躁也渐渐的缓和。

    幸好,他身边一直有谢谨画的存在,让他不会有一日落到和叶榆林一般的样子。

    为了权力疯魔。

    秦铮想要权力,追求权力,却知道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从来不是权力。

    他收的住手。

    因为谢谨画便是他的缰绳,他心甘情愿被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