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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顾之言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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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池小欢点了点头,却久久都没有挪动脚步。

    “那还坐着?是不是还是觉得不舒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顾之言看着池小欢的脸色不太好,轻声问了起来。

    “不用了,我没事,顾之言,你……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池小欢看着顾之言,感觉这话题有些隐晦,犹豫,在犹豫,还是决定开口,“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顾之言一双平和的眸子闪了闪,也就只秒钟的功夫,暗淡下来。

    这一切细微的变化,完全没有逃过池小欢的眼睛。

    池小欢抿了抿唇,莫名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肚子的疼痛,额头慢慢的渗出了汗珠,汗珠在眼光下,莫名晶莹,如珠宝般熠熠放光。

    然而这一切,池小欢却全然没有感觉到,抬起头的时候,忽的看见顾之言在看着她,目光坚定且认真。

    池小欢看着那样的目光,抿唇,莫名有些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顾之言,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想说的话,你可以不说。“

    是的,没有想说的话,真的可以不说,没有必要盯着她。

    而且还用那么认真的眸子盯着她,盯的她竟然有些窘迫,赶紧低下头,连看都不敢看池顾之言一眼。

    “我以前的确是没有谈过恋爱,小欢,你对这件事很关心?”顾之言看着池小欢,刚刚听到池小欢的话,就觉得很舒服,这会儿看着池小欢窘迫的样子,心中莫名有些沉重,脸上却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池小欢看着顾之言脸上的笑容,忽然发现他的眼神和笑容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久久,才轻声开口,“你怎么了?”

    “没怎么。”顾之言转身,目光看向窗外,不再出声。

    池小欢看着顾之言的背影,脑子里想到刚刚顾之言的表情,那是一种什么表情,嘴上扬起的笑容明明那么灿烂,可是眼中的沉重,却又让人猝不及防,她不小心撞见了那种阴沉,就连自己都感觉掉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中一样。

    冷,感觉异于平常的冷!

    池小欢想着,眉心微微的皱起来,原本只是心里的感觉,可是莫名的,身体颤抖了起来,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这会儿,是真的冷。

    池小欢下意识的缩了缩衣角,双手不小心碰触到了旁边的铁架,铁架发出了一阵淡淡清脆的声响,那是碰触墙壁的声音,阴冷,且清脆。

    池小欢看着顾之言修长高大的背影,缓缓,才开口,“顾之言,我先下去了。”

    话一出口,顾之言却没有反应,依旧站在窗前,似乎是欣赏风景,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只是那么漠然的站在原地,看着远方。

    她能看见他的侧脸,有些苍白,有些……阴鸷!

    池小欢正要动身,微微低下头,弯下腰准备穿上鞋子,忽然,顾之言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小欢,原来被你发现了啊!”

    发现了?她发现了什么?

    在脑中过滤顾之言的话,千变万变之后,也没有明白,顾之言口中的“发现”,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眼前的顾之言,给她的感觉不似曾经温暖如春风的感觉,这一刻,他的色调很诡异,非黑既灰的感觉。

    “原来你已经发现了,我喜欢你。”顾之言依旧背对着池小欢,他的目光看向远方。

    这会儿太阳的光芒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明亮了,稍稍向下落了一些,投影在休息室里的光芒,投影在旁边的摆设上,显得有些阴沉。

    池小欢忽然感觉,顾之言不似表面那般光鲜明亮。

    那种感觉,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并没有被顾之言说的那句“喜欢”而惊讶,倒是因为他的侧脸,他的态度,他带给她的感觉,而感到不安。

    “小欢,我很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很喜欢你,我喜欢你的坚强,喜欢你看见孩子们的笑容,喜欢你一只手,穿过阳光的模样,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顾之言说完,转过身,对着池小欢笑起来,笑容真诚。

    她能看得出来,他的笑容很真诚,脑中盘旋着顾之言刚刚说的话,久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池小欢抬眼看了看顾之言,只见顾之言被阳光笼罩起来,显得并不明亮,整个人看上去阴沉极了,原本美好的告白,似乎都变得阴沉可怕了。

    忽然之间,有点害怕顾之言!

    “我很小的时候,被我叔叔送到了一家人寄养,那家人对我并不是很好,一段时间,因为担心我被我爷爷发现,所以把我送到了孤儿院,我在孤儿院待了两年,那两年里,我叔叔从没出现过一次,我被大孩子们欺负,做了很多这辈子都没做过的事情,那两年的记忆,我这被子都无法忘记。”

    顾之言顿了顿,继续说了起来,“我一直以为,我在孤儿院永远都不会走出去了,谁知道,两年之后,我爷爷还是找到了我,他派了一个车队,接走了我,我以为我我就要有个家了,可是一进家门,你知道爷爷对我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事吗?”顾之言脸上的笑容早已收起来,看着池小欢的脸,目光微冷。

    “是什么事?”池小欢看着顾之言,认真的倾听,这会儿,她忽然觉得顾之言没有那么可怕了,或许是因为,刚刚顾之言说了在孤儿院的经历,因为曾经,她也曾在孤儿院生活,而且已待就是成年。

    “他拉着我去了医院,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拉着我去了医院。”顾之言想着第一次走进X市顾家别墅的大门,那个情景,也是他这辈子不可能忘记的。

    “医院?”

    “对,就是医院,他带着我去做亲子鉴定。”顾之言点头,“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医院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地板,整个空间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医生和护士都没有,我爷爷带着我去了一个采血室,我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我很抗拒,想要逃走,可是很多保镖和佣人把我按住,其实你应该能想象的到,那个时候我很小,根本就用不着那么多的人,只要两个人,可能就让我动弹不得了。”

    顾之言说完,看着池小欢微微的笑了笑,“小欢,你能想象到那个画面吗?仔细想想,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池小欢摇头,一脸震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是摇着头。

    “后来我才知道,爷爷是担心,担心顾家的声誉,所以先把我带回了顾家,又在医院做了安排,正好,我回去的时候,他让医院的人都屏退,就可以保密所有的信息,看看我爷爷,是不是很聪明?”顾之言目光沉下来,一脸悲哀,毫无掩饰。

    池小欢看着顾之言的脸,慢慢站起身,走到了顾之言身边,轻声说了起来,“顾之言,你爷爷他……”

    “他想的很周密,他想,如果做了亲子鉴定,我是顾家的人,那么对外宣称,我就是顾家遗失的孙子,如果不是,那就当作是他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顾家到了我这一代,还没有一个男丁,就当是寄托。”顾之言看着走到他面前的池小欢,笑得有些苦涩。

    池小欢点了点头,“那些都已经过去了,顾之言,你现在不是活的很好吗?而且你大概不知道,很多人都觉得你很棒,没有依靠顾家的力量,自己从A市做起来,而且做的这么好,你那么棒,一点都不比别人差。”

    “可是你知道吗?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觉得自卑,池小欢,我第一眼就喜欢了你,可是我连追上去找你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我,有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悲哀。”顾之言看着池小欢,垂下了头。

    他原本应该和薄司熠一样,应该很骄傲,应该高高在上,可是在她面前的顾之言,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他看上去很自卑,很孤单,就像是……

    另一个自己一样,池小欢想着,伸出双手,轻轻拉了拉顾之言的手,顾之言没有反抗,下一刻,慢慢将那双明显有些冰凉的手抓紧,看着池小欢轻声说了起来,“你说的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那些过去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顾之言,不要在介意了。”

    池小欢摇头,一双眼睛大而灵动,看着顾之言的脸,满是真诚。

    她的真诚,就像是全世界的宣告一般,她似乎不仅仅是告诉他,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更是在告诉全世界,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顾之言看着眼前的池小欢,有那么一度的认为,那些事情,真的过去了。

    他微笑着看着池小欢,轻轻将池小欢往自己的怀里一拉,池小欢就被他带进了怀中,池小欢错愕的被他拉近怀中,整个人僵住,久久,也没有反抗的动作。

    “小欢,你跟我说这些话,是不是你接受我了?我知道吗?从很小的时候,我就不相信人与人之间会有什么感情,我都觉得那些感情是虚假的,我不敢相信,所以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小欢,可是你不一样,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认出了你的与众不同,我们是同一类人,我知道,你也是从孤儿院长大的,你是不是已经接受我了?”